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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上权威的帝王们享有挑选美女的不二权力。为了给自己挑选出姿容端丽、色艺俱佳的嫔妃,帝王们制定出一套严格的选美制度,连后宫内最低等的侍妾甚至宫女,也要符合选美的基本条件。虽然在不同朝代,人们对于美的口味不同,但纵观历史,历代帝王对选美的通常标准大体相近。
美者颜如玉
古人讲究“治天下者,正家为先,正家之道,始于谨夫妇”。古代帝王们打着这样理直气壮的旗号,把挑选嫔妃充裕后宫当成国家大事,大肆采选美女也成了事关天下百姓福祉的要事。帝王们挑选嫔妃,很多时候是具有政治目的的,以联姻稳固江山社稷。但即便是巩固皇位的政治婚姻,对后妃的选择也要通过层层检查,姿容出众是最基本的标准。
帝王选嫔妃时,不会亲自把所有参选的女人都看一遍,通常只有到了挑选比较高级的嫔妃时,皇帝才会亲自过目,初期的筛选都是由宫内负责选美的官员们进行。既然要筛选,就必然有筛选的标准,虽然各朝代对美的要求有细微差别,但选美的主要几点大体相同。
面容端丽、面相吉祥是永恒的美人标准。从远古到清代,史书上关于后妃们的记载几乎都有沉鱼落雁之貌,这实在是选美的功劳。帝王只要美人相伴,因而即便出身歌女的卫子夫、赵飞燕等也能贵为皇后,因而汉武帝的李夫人病逝前坚决不让武帝看她憔悴的容颜。
“面合相法”是选美过程中至关重要的一条,即要有和悦富贵的面相。不合相法者,即便美貌,也难以在选美中胜出。选美时专门有相工看女子的面相,有贵相吉相的算是过了这一关,而眉眼藏有凶相、克夫之相、命不长久之相的女子会被淘汰。东汉顺帝的皇后梁妠之所以直接被选为贵人,并顺利晋升为皇后,其贵不可言的面相使她占了先机。
肌肤细腻、白净饱满也是一条重要标准。母系氏族社会时期,女性美的标准是身体健壮,具有很强的母性特征。进入奴隶社会以后,夏朝女子仍旧以黑为美,《左传》有“昔有仍氏生女,黰而甚美,光可以鉴,名约‘玄妻’”之记载。在商代,妇女不再从事野外劳作,以皮肤白皙细腻为美,这是以后历代王朝选美的基本标准之一。古代女人深藏香闺,终年少见天日,皮肤若白嫩饱满而有弹性,则代表身体健康。为检验女子肌肤及隐秘处有无疤痕等疾病,汉代选美时对女子进行裸体验身,参加选美的女子在经受过一轮轮淘汰后,必须裸体验看挑选。尽管古时少女不能被外人看到肌肤,但是天子贵为国君,有权力打破任何习俗。
《杂事秘辛》里记载太后梁妠为东汉桓帝选皇后梁莹的情景。相士女官吴姁等人奉召到梁府检查梁莹,吴姁单独在梁莹的闺房秘密检查。首先仔细观察梁莹的外貌,见梁小姐朱唇皓齿,柳眉如画,耳长多福,端丽匀称。打开发髻观看头发、度量发长,梁小姐的一头秀发长可坠地,漆黑可鉴。之后,吴姁请梁小姐脱衣检验,梁莹不肯,吴姁以皇家礼仪规劝并帮助她褪去内外所有衣服,梁莹羞得流下眼泪。吴姁不仅通过抚摸感受梁莹的肌肤,还用尺子测量重要部位的尺寸,仔细观察隐私部位,并把这些详细记录下来,以呈给皇太后与皇帝。
气质与才情并佳
面相之外,美女的体态和气质也在考察之列,体态端庄、气质优雅者才能成为君主的妻妾。古代对女人的体态仪表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在选美时通过观看女子们的步态、身姿,能够看出其所受的教育和修养。
所谓端庄,指古代女子讲究的妇德,即“不媚、不淫、不雄、不燥”。给皇帝选美,不能挑选轻浮的女子,尤其皇后,一定要有母仪天下的气度,不仅体貌秀美,更要大方端庄,坐则优美贞静,站则玉立亭亭,走则动不摇裙,说话的声音要清晰悦耳,婉转动听。
汉惠帝的皇后张嫣是历史上有名的大美人,东晋人写的《汉宫春色》里借汉惠帝男宠闳孺的眼睛来描述张嫣的体态之端庄优雅。闳孺听说张嫣的绝色姿容后,非常想亲眼看一看。但是张嫣十分谨慎,除了贴身宫女外,很少见外人。闳孺便请求惠帝,惠帝让他假扮成妃子模样,预先登上假山,等着观赏秋海棠的张嫣路过。“闳孺登假山,见皇后下辇步行,旋登楼凭栏眺望,云髻峨峨,长袖翩翩,罗衫澹妆,足践远游之绣履,履高底长约七八寸,其式与帝履略同,后偕五六美人同行,而年最幼亦最端丽,其行步若轻云出岫,不见其裙之动也。”
“行步若轻云出岫,不见其裙之动也”恐怕是古代对端庄优雅的最好解释。貌美的女子易得,气质高雅、才艺出色的女子不易得,然而后宫美女如云,才女也不少,人世间的好女子似乎都被皇帝挑了去。成帝宠爱班婕妤,不仅因为她艳丽,更因为班婕妤对历史典故可信手拈来,能为他排忧解惑。汉武帝对卫子夫一见钟情,是因为卫子夫擅长歌舞。李隆基宠爱梅妃,是因为梅妃饱读诗书,胸怀锦绣,后来专宠的杨玉环不仅歌舞出色,诗词乐器亦是样样精通。
明熹宗选后
明熹宗朱由校即位之初举行过一次大型选妃活动,从中不仅能够看出明代选妃的程序与标准,也可大体了解其他帝王的选妃标准。
明熹宗即位时年方十五,没有合适的妃子荣当皇后,于是向天下颁布诏书,凡13岁至16岁女子,均由父母护送至北京参加采选,在采选之前,适龄女子不得婚配。一时间四方车马鼎沸,进京的交通要道堵塞,各地女子在正月里齐聚京城。
这些女子被编成百人一组,分批进行挑选。第一轮先通过目测,把每组中偏高、偏矮、偏胖、偏瘦的都淘汰掉。之后再以百人一组进行第二轮挑选,通过观察五官、发肤、面相,淘汰不合相法者。第三轮挑选更加精细,挑选者用尺子详细测量女子们的身高、手足尺寸等,看女子走路的姿态,去掉风度不够优雅,胳膊、腿、手足尺寸不合格者。最后剩下的要在宫中进行裸体检查,由年龄比较大的宫女把关,能通过这关的不过几百人。
但这还不算完,为进一步考察这些女子的德行性情、智力言谈、为人处世、吃相睡相,这最后的几百人需要在宫中居住月余,由专门的太监与宫女负责观察,最后优中择优,为皇帝选出50名完美的女子。
这50名美女中有一人将成为皇后,其余会按照姿容封赐不同封号。刘太妃亲自考验这50名美女,面谈并考验诗书画等,挑选出三位色艺最佳的女子,分别为张、王、殷家的女儿。这三位皇后候选人之后再度被带到密室进行裸体检验,最后才由明熹宗当面挑选。在此之前,皇帝已经看过三人的检验记录,当面挑选时,就凭着这一面之感选定皇后。最终,张家的女儿张嫣屏雀中选,登后位。
芙蓉不及美人妆
亦有女子并非通过层层挑选进入后宫,她们于偶然中得皇上钟情,然后被带入宫中。此时,选妃的标准恐怕就只剩下帝王喜爱这一条了。汉武帝的第二位皇后卫子夫当初只是一个地位卑下的歌女,在一次歌舞宴会中被武帝看上。卫子夫有一头美发,据《太平广记》记载,武帝最初便是被这位美人如云的乌发所吸引。入宫后,虽有曲折,但卫子夫竟成就了一个一人为后、全家富贵的传奇。
当然,选美是时代的产物,不同朝代会有不同的标准,所谓燕瘦环肥,各取所好。秦汉以瘦为美,因而有赵飞燕之“燕瘦”之美。唐宋以丰腴为美,因而有杨玉环的“环肥”之态。清人张潮在《幽梦影》中认为:“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这番言语算是对何谓美人的最佳归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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