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阴公主刘楚玉一生最大的爱好就跟美男子嬉戏。她嫁给当朝美男何戢还不够,竟让弟弟刘子业为她广选30名美貌少年到她的府邸,夜夜纵情享乐,最后更是把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姑父褚渊。倘若不是褚渊意志坚定,恐怕公主会干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把他当成男宠也有可能。如若真是那般,后来的南齐就少了一位精明能干的辅臣。种下这样淫乱不堪的因,也必然会招致恶果。刘楚玉最后被叔叔刘彧逼杀,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荒淫昏庸堪称之最
在南朝刘宋孝武帝刘骏的儿女之中,长子刘子业和山阴公主刘楚玉是最出名的两个。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就因为这姐弟俩荒淫无道。
刘子业登基的时候16岁,如何打理朝堂政务没有学会多少,淫乐之事倒是无师自通。自从当了皇帝,后宫就是刘子业的乐园,是他最常待的地方。这位少年皇帝有事没事总能想出一些令人不齿的游戏来侮辱宫人,供自己享乐。
有一次,他命令一群宫女脱光衣服相互嬉戏,有位宫女不从,他便当场砍了这名宫女的脑袋。当天晚上,刘子业做噩梦了,梦到白天被杀的宫女骂他凶残淫乱,活不到来年小麦成熟的时候。惊醒之后,刘子业暴怒,找出一个长相跟梦中人差不多的宫女,又砍了这名宫女的脑袋。到了晚上,刘子业又做了个噩梦,梦见被他杀害的宫女指着他说:“我已经向上天控诉你的罪行。”刘子业醒来后,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找来巫师作法驱鬼。
又有一次,刘子业召来所有公主、妃子,命侍从奸淫。南平王刘铄的妻子抵死不从,结果被愤怒的刘子业罚一百皮鞭,还杀了她的三个儿子。
有这样的皇帝,妃子、宫人、朝臣,没有一个不战战兢兢的。就连亲人,也都怕了刘子业。刘子业犯起浑来,六亲不认,什么姑母、庶母,什么姐姐、妹妹,一律拿来折磨。新蔡公主在辈分上是刘子业的姑母,在身份上却是刘子业的后妃。她本来是将军何迈的妻子,两人生活平稳安定。可是刘子业看上了这位姑母,硬把她拉进了后宫,还送了具宫女的尸体到何迈府邸,说新蔡公主暴毙。何迈不傻,知道刘子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十分生气,便私下召集了几个同僚,打算政变,结果计划还没实施就泄露了。最后,何迈被杀,新蔡公主从此心灰意冷,混沌度日。
刘子业荒淫,他的姐姐刘楚玉也好不到哪去。“皇族第一美人”刘楚玉被封为山阴公主,虽有公主之名,却没有公主的修养。她平时喜欢跟弟弟刘子业混在一起,经常同吃同睡,毫不顾忌。而刘子业也对这位姐姐十分顺从,姐姐提出的要求一律满足。
当时刘楚玉已经嫁为人妇,丈夫是名门之后何戢。可她并不甘心守着一个男人过一生。一次,刘楚玉进宫找刘子业,看着刘子业左拥右抱,心里很不平衡。她问弟弟为何同是皇族血脉,皇帝就可以三妻四妾,佳丽三千,公主却只能守着驸马一个人,这实在不公平。
刘子业一听,竟认为刘楚玉的抱怨非常在理,于是立马为她选了30名美貌少年,送到了公主府邸。这些男子被称为面首,即男宠,专门供公主享乐。有了这些英俊少年,公主哪里还惦记驸马。此时的何戢除了无奈接受,别无他法,心里十分压抑。
美男子褚渊
虽说身边美男子无数,可是久而久之也会腻烦。于是刘楚玉开始寻找新的取乐目标。很快,她的目标出现了。这个人叫褚渊,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褚渊,字彦回,是南郡公主的丈夫,刘楚玉的姑父。他谈吐优雅,惊才风逸,俊美非凡。据《南齐书》记载,每当朝会时,各地使节和朝臣们都会目送褚渊离开后才肯散去。
刘楚玉对褚渊念念不忘,便找刘子业帮忙,让褚渊能留在自己身边。刘子业觉得有些为难,他了解褚渊的为人,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想要让他做出违背礼仪的事情,比登天还难。不过既然刘楚玉喜欢,刘子业也只能硬着头皮帮忙。他下了一道指令,让褚渊在山阴公主府中小住几日。
褚渊对刘楚玉的名声早有耳闻,于是从踏入公主府的那一刻起,就下定了宁死不屈的决心。刘楚玉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让褚渊上钩。可褚渊坐怀不乱,对刘楚玉的娇媚熟视无睹。就这样过了十天,刘楚玉忍无可忍,跟褚渊拉扯起来。褚渊身强力壮,哪里会轻易就范。
刘楚玉恼羞成怒,责骂褚渊不是男子汉,一点大丈夫气概都没有。只见褚渊气定神闲,淡淡回了一句:“回虽不敏,何敢首为乱阶?”意思是说我虽然不聪敏,却也知道不能做违背情理的事情。刘楚玉越听越生气,开始强行逼褚渊就范。褚渊大怒,推开刘楚玉,指责刘楚玉不分长幼,还威吓刘楚玉如果再这样,他就只能自杀。
刘楚玉见褚渊心似钢铁,甚至不惜用死来保住清明之身,也觉得很没意思,悻悻地让他回家去了。褚渊如此情操,也难怪后来会在南齐受到明帝重用,官拜中书令、护军将军,专门辅佐新君。
因果报应
不难想象,皇朝之中出了刘子业、刘楚玉这样的皇室子弟,一定会惹来众怒,落得悲惨下场也是早晚之事。
大明九年(465)十一月,主衣阮佃夫、内监王道隆、学令官柳道儿、直将军柳世光,连同刘子业身边的侍卫,密谋诛杀刘子业。几人商量一番,觉得人手不够,就又分别召集了一些人。到最后,参加诛杀刘子业计划的大约有十几人,其中有不少是整天陪在刘子业身边的近臣。
十一月二十九日晚,刘子业在竹林堂举行驱鬼仪式。这里正是他杀害无辜宫女的地方。因为时常做噩梦,所以让巫师帮忙驱鬼。当时,刘子业身边只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巫师,还有几百名宫女,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参加密谋的另一名主衣寿寂之时常受到刘子业的羞辱,心里早就想将他大卸八块,是这次计划的急先锋。他一手提刀,与另一名参与者一起闯进竹林堂。刘子业见寿寂之如此凶神恶煞,便觉大事不妙,拿起手边的弓箭连射三箭,但都没有射中。此时宫女四散奔逃,刘子业也混在人群中试图逃跑。然而寿寂之眼疾手快,将刘子业抓住,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刘子业被杀,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就连最想把刘子业拉下台的湘东王刘彧也备感意外。刺杀事件发生的时候,刘彧还在秘书省当值,听到有人来传消息,他慌慌张张赶到西殿,连鞋子和袜子都跑丢了。
不久之后,刘彧被拥立为帝,是为宋明帝。在刘彧称帝之前,刘楚玉被逼杀。刘楚玉的30名俊美男宠也都落得殉葬的结局。
值得一提的是,刘彧之所以恨刘子业入骨,是因为刘子业根本不把他当人看。刘彧是刘子业的叔叔,被封为湘东王。从刘子业不务正业开始,民间就传出了诸多民谣,说湘东要出天子。刘子业本来就看叔叔不顺眼,加上民谣迭出,心里便多了几分恐惧,时时刻刻担心刘彧会造反。
惊恐之下,刘子业想方设法折磨、羞辱刘彧。刘子业有三个身材肥硕的叔父,除刘彧外,还有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佑。刘子业将他们三人关在宫中的猪笼里当猪喂养,并将最重的刘彧称为“猪王”。甚至将所有杂食拌在一起,倒在一个槽里,再在地上挖个大坑,往里注满泥浆,让刘彧脱光衣服跳进去,像猪一样就着槽吃饭。这种侮辱,刘彧刻骨铭心,终身难忘。刘子业为了监督这三位叔父,走到哪就把他们带到哪,兴起之时,就想出一些可恶的法子来羞辱他们。幸亏建安王刘休仁聪明机警,故意装出一副奴才相来讨好刘子业,才保住了三人的性命。因此,刘子业被杀,也是因果报应。
当然,山阴公主刘楚玉最后被刘彧逼得自尽也是罪有应得。这一对姐弟没有继承好的皇室传统,偏偏继承了其父刘骏的昏庸荒淫,自种恶果,自取灭亡。
皇帝淫乱失天下
——玩乐夫妻萧昭业与何婧英
虽然萧昭业和何婧英的故事是中国大混乱时期的一段插曲而已,不过这段插曲十分精彩,几乎可以被视为乱世的某个缩影。南北朝时代,有太多或是无奈、或是荒唐、或是悲情的皇帝,也有太多或是贤能、或是淫乱的皇后。萧昭业和何婧英作为一对帝后,非常有典型性。他们是没有选择权的一群人,而且从没有主动争取过,就像做惯了顺民一般。如此看来,他们的荒唐中倒有不少无奈。
昏庸国主
萧昭业是南北朝时期出了名的淫乱皇帝,在众人面前时常表现得风度翩翩、举止优雅,私下却是放荡不羁、迷恋女色。而他的祖父齐武帝正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对他十分器重,不仅立他为南郡王,还有意让他成为未来的齐朝皇帝。
永明十一年(493),萧昭业的父亲、齐武帝长子文惠太子过世。齐武帝将萧昭业立为皇太孙,入主太子宫,其正妻何婧英被封为皇太孙妃。同年秋天,齐武帝辞世,临终之前,嘱咐次子萧子良要好好辅佐萧昭业,说萧昭业品德高尚,值得将国家托付给他。不久之后,萧昭业登基称帝,何婧英自然成为皇后。齐武帝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最看好的皇孙竟然是个善于伪装的轻佻浪子。
登基之后,萧昭业连伪装都省了,直接露出了贪婪、阴狠、卑鄙的本来面目,经常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男男女女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当年文惠太子在世的时候,曾对他的行为严加约束,削减他的生活费用,禁止他随便出行,要求他每天练字读书。然而这种严苛只是加深了萧昭业的叛逆,并没有起到纠正的作用。
萧昭业因此十分痛恨父亲,特地找了个女巫每天诅咒父亲早登极乐。在文惠太子病重期间,萧昭业经常去给父亲请安问好,每次出现都是一脸愁容,甚至跪在父亲面前号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见之人都十分感动,心里默默称赞这位南郡王。可一回到私邸,萧昭业立即笑逐颜开,召来歌姬舞姬纵情欢乐。欢乐之余,他也不忘叮嘱女巫要再加把力,早点送走父亲。
到了齐武帝重病的时候,萧昭业依旧在上演“两面人”的戏码。在祖父面前常常落泪,表现得十分忠厚善良。齐武帝信以为真,拉着他的手不断嘱咐:“我死之后,五年之内,政务全都交给宰相处理。五年之后,你必须亲政,不再用旁人管理。就算你作不出成绩,也没有遗憾。”临终前还不断叮咛:“如果想念祖父,就做好事情。”萧昭业哭着答应。可齐武帝前脚入殓,萧昭业后脚就跟美女淫乐起来。
继位不久,萧昭业开始挥霍祖宗留下来的钱财。他喜欢斗鸡,一只鸡就要花掉几千两银子。除此之外,他还喜欢赏赐臣下,对那些讨得自己欢心的人,一赏就是几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银子。有时高兴起来,甚至索性打开国库,让那些佞臣阉人随便拿。没过多久,南齐祖先们辛辛苦苦积累的几亿万两银子,就被萧昭业挥霍光了。
淫乱皇后
中国有句俗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萧昭业和何婧英就是这种情况的典型代表。一国之君昏庸无能、下流卑鄙,一国之母淫荡无德、不知廉耻,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何婧英的父亲是将军何戢,也是一代美男子,他的正妻就是山阴公主,侧室是何婧英的母亲。当年文惠太子并不愿意娶何家的女儿,觉得何家没有儿子,缺少了那么点气势。可是旁人却劝文惠太子,亲家没有儿子,就不必担心外戚做大。文惠太子一听,倒也有些道理,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可他哪里知道,这位看似端庄的女子,骨子里却风骚淫荡。
皇后之位对何婧英而言,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宠幸那些漂亮男子。于是,萧昭业有一个庞大的后宫团,何婧英也有许多情人。在诸多情人之中,最让何婧英喜爱的是杨珉之,女巫之子。
被何婧英看上的时候,杨珉之方才15岁,正值少年,那青涩中微微透出些许成熟,让何婧英欲罢不能。为了跟杨珉之交好,何婧英甚至鼓励萧昭业去宠幸别的妃子。这在历朝历代的后宫之中实属罕见,哪位后宫女子不是想方设法把皇帝留在身边,可何婧英却偏偏不在乎。
萧昭业有次跟何婧英聊天,无意中透露出自己喜欢先父一位姓霍的姬妾。何婧英二话不说,当天晚上就把霍氏接进宫,送到了萧昭业的身边。这霍氏年轻守寡,见到孔武有力的萧昭业,当即倾心不已。从此之后,萧昭业跟霍氏好得如胶似漆,片刻不能分开。不过霍氏始终是文惠太子的妾室,算是萧昭业的庶母,不能长久留在宫里。这时,萧昭业身边的宠臣出了个偷龙转凤的主意,让人假扮霍氏去出家,这样真正的霍氏就能长期留在宫中了。
玩乐夫妻失皇权
萧昭业无视伦理纲常,放纵佞臣小人,整日纵情淫乐,不理国事,惹来诸多非议。西昌侯萧鸾看不下去,出言相劝,希望萧昭业能收敛荒诞行为,以免被天下人嘲笑。这位西昌侯是齐武帝的堂弟,也就是萧昭业的叔公。当年文惠太子就不大喜欢萧鸾,曾经跟萧子良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从心里不喜欢他。”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萧鸾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
萧昭业听了萧鸾一席话,也对他有了成见。不过他不是因为感觉到萧鸾内心的不安分,而是从当皇帝以来就没人怎么说过他。他心里十分气恼,就对萧鸾起了杀念,可是无奈一人难以成事,只好作罢。后来不知怎的,萧昭业想杀萧鸾的事情被萧鸾知道了。萧鸾大惊之下,决定废掉萧昭业。
其实将萧昭业拉下皇帝位是很多大臣的希望,就连一直对萧昭业忠心耿耿、掌管兵权的萧谌、萧坦之等人,最后也看不下去,加入了政变的队伍。
政变的导火索是杨珉之。当时萧鸾连同王晏等几位朝中重臣一起要求萧昭业杀了杨珉之,但萧昭业看见萧鸾就来气,怎么都不肯听。后来,萧坦之悄悄告诉萧昭业,杨珉之跟皇后有染。萧昭业这才勃然大怒,下令处死杨珉之。何婧英听说萧昭业判了杨珉之死刑,天天以泪洗面,恳请萧昭业放过杨珉之。萧昭业见何婧英如此伤心,也有所不忍,便下令免杨珉之一死。
然而,萧昭业的命令并没有起到作用,杨珉之依旧被处死。不仅杨珉之,萧昭业身边的宠臣也都被处死。萧昭业此时才醒悟,萧鸾要除掉的不仅仅是祸乱宫闱之人,还有他这个皇帝。醒悟之后,萧昭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萧坦之,问他有没有听说萧鸾要废帝的传言。萧坦之是策划者之一,怎么会不知道,但以防打草惊蛇,萧坦之还是装出了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安抚住了萧昭业。
几天之后,政变发生了。萧谌、萧坦之率兵杀了萧昭业的另外两名心腹,中军司马曹道刚和中书舍人朱隆之。萧鸾则带兵直接杀入皇宫。就在外边兵荒马乱的时候,萧昭业还在跟霍氏缠绵。等到乱军打开宫门的时候,萧昭业才知大事不妙,急急忙忙逃到外边。本来想自刎,却没有成功,最后死在了萧谌的刀下,年仅21岁。
萧昭业一死,何婧英和后宫中的其他妃子全被萧鸾处死。
隆昌元年(494)秋天,萧鸾拥立新君萧昭文登基。萧昭文是萧昭业的弟弟,登基时还不满15岁,对朝政大事一窍不通,如果不是萧鸾政变,恐怕他一辈子都登不上皇位。不过对于萧昭文来说,登上皇位也并不是件好事。朝中大权被萧鸾一人把持,他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罢了。萧鸾让他下令贬谁就贬谁,下令杀谁就得杀谁。在他登基后不久,基本上已经把宗亲都杀光了。
次年年初,萧鸾废了萧昭文,自己做了皇帝,是为齐明帝。
史书上评价萧昭业是淫乱失皇权,而事实上,萧昭业输在了大权旁落上。作为一个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是常事,但他登基一年的时间里,从没有主动争取过政权和兵权,最后落得任人宰割的地步,也是理所当然。或许除了沉迷于女色,萧昭业再也找不出自己说了算的事情。
再说何婧英,她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不仅背着丈夫跟他人有染,更重要的是从未从正面规劝,反而成为丈夫不断堕落的助推剂。如此夫妇,被朝政抛弃,被历史唾弃,也合情合理。
南齐深宫中的荒唐与天真
——萧宝卷与潘玉儿的荒诞生活
南齐皇帝萧宝卷是中国帝王中少有的类型,残暴之余,荒诞滑稽,所作所为令人不解,在皇宫里玩杂耍、学骑马,和妃子摆摊过家家。这些都玩腻了之后,开始到宫外寻找新鲜乐子,深更半夜打扮怪异,与亲随纵马游荡入户打劫。其种种有悖常理的行径,可气又可笑。
太子的无厘头行为
永元三年(501),南齐的雍州刺史萧衍因其兄萧懿被冤杀,起兵造反。南齐皇帝萧宝卷觉得城防坚固,不以为意,下令关闭城门严防死守,自己依旧在宫里吃喝玩乐,还自信地对大臣们说道:“须来至白门前,当一决!”萧衍的军队长驱直入,包围了南齐都城建康。萧宝卷这才穿上大红袍,威风凛凛地上城楼视察,结果萧衍的部队在城下万箭齐发,萧宝卷差点被射成刺猬,狼狈逃下城楼。近臣茹法珍替官兵向萧宝卷求赏,好激励将士死战。可是萧宝卷听了很生气,反问茹法珍:“乱党杀进城里后,难道只有我自己遭殃吗?他们不是一样没好结果,为什么偏要让我给他们钱才肯卖命?”平日怂恿皇帝胡闹的茹法珍听后悻悻退下。
皇宫后堂内存有数百块木板,将士想拿出作为城防之用,禀奏萧宝卷等着他审批。萧宝卷又不高兴了,告诉来人:“木板是留着用来修建宫殿的,怎么能用做城防。”如此几次,将士们再也不肯为他卖命,于是在驻守于宫城内的将军王国珍的带领下投降萧衍。
大兵围城,并不耽误萧宝卷玩乐的雅兴,王国珍投降的这一晚,萧宝卷还在含德殿吹笙,并乘兴作了一首《女儿子》,玩累了才上床休息。还没有睡熟,就听到有士兵攻进皇宫的叫喊声。他赶紧爬起来向后宫跑去,可是信道被守夜的宦官给挡住了。见萧宝卷要逃,宦官一刀砍在他的膝盖上,之后割下首级送给萧衍领赏去了。
萧宝卷死时才19岁,刚当了三年皇帝。三年里,这位皇帝做了无数让大臣失望、百姓痛恨的荒唐事儿。
萧宝卷小时就讨厌读书,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寻开心。有一天夜里,他发现东宫里的老鼠蹿上跳下,从此迷上深夜捉老鼠的游戏,常常通宵不眠,带着太监宫女捉老鼠直到天亮。萧宝卷还喜欢玩杂耍,对担幢分外着迷,刚开始练习在手臂上担的时候,幢经常倾倒伤人。即便这样,萧宝卷仍旧兴致不减,后来越练越好,竟然不满足于在手臂上玩耍,开始尝试用牙齿担幢。他让人做了一个七丈五尺长的白虎幢用牙齿担着玩,牙齿掉落也不在乎。他的父亲齐明帝萧鸾虽然阴险狠毒,对儿子却很宽厚,知道这个太子荒诞的行为后也并不在意,依然宠爱非常。
齐明帝死后,按规矩应在太极殿停灵数日,以方便大臣及各国使节往来吊唁。萧宝卷不喜欢和大臣接触,更讨厌应酬宾客,觉得父亲的灵柩放在太极殿里碍眼,于是令人赶紧抬走下葬。大臣徐孝嗣据理力争,才又停放了一个月。这期间,大臣们纷纷前来哭灵,按道理萧宝卷要一起痛哭以示悲哀,可是他却常常以自己咽喉疼痛为由不哭。不哭也就罢了,有一次大夫羊阐顿首痛哭时帽子掉了,露出光秃秃的头顶,萧宝卷竟然哈哈大笑,在一片哭声里开心地对身边人说:“这多像一只秃鹰在哭啊!”
残暴皇帝的荒诞事
明帝临终前拜了始安王萧遥光、尚书令徐孝嗣等六位大臣辅助萧宝卷,这六人最初尽心尽力,共同管理朝政,彼此相安无事,日子久了,便开始互相争权夺利。大臣们争权,萧宝卷倒不在乎,让他满身不自在的是这六位大臣总是劝谏他行事端正,使他不能随心所欲地游玩胡闹。
茹法珍和梅虫儿因为怂恿皇帝胡闹而经常遭到大臣江祐斥责,于是他们不断在萧宝卷跟前说**兄弟的坏话。眼见萧宝卷不成气候,**兄弟和其他几位辅政大臣密议废掉他,但几位大臣为各自未来打算,对立谁为新帝未能达成一致,反而因为分歧产生争执,导致事情败露。萧宝卷得知此事后,一反平时的样子,异常果断地派人把**兄弟抓起来立即处死。始安王萧遥光知道后索性起兵造反,但因为犹豫寡断而坐失良机,被禁卫军杀死。
除掉江祐和萧遥光后的数月里,萧宝卷又以各种借口杀掉其他四位辅政大臣,其中一位是他的亲舅舅刘暄,一位是年已73岁握有兵权的谦厚老人陈显达。令萧宝卷不能肆意玩乐的大臣们被屠杀殆尽后,自以为江山安稳的萧宝卷开始享受做皇帝的乐趣,肆无忌惮地在皇宫内游乐。
萧宝卷想学骑马又不敢骑真马,于是近臣俞灵韵造了一匹木马让萧宝卷练习。这匹木马非常精巧,如同真马一般进退自如,萧宝卷由此学会了骑马,从此便迷上跑马,在皇宫里日夜骑马奔跑,还让人敲鼓奏乐相伴,令太监宫女等数百人大声叫喊助威,有时闹腾一整夜才罢休。就这么晨昏颠倒,不理朝政,大臣们的奏章数十日也不看一回,竟然时常有太监拿着奏章包鱼包肉偷拿出宫。
最后一位辅政大臣陈显达死后,萧宝卷开始放胆到宫外游乐。他在宫禁之内选出五六十名擅长骑马之人,又在营署里挑选出一些擅长奔跑的无赖,作为出宫牵马架鹰逐狗的仆役,一个月里有二十多天都在宫外跑马。
萧宝卷的出游方式和其他帝王不同,每次出游穿着打扮怪异,如一群小丑一般,而且没有固定时间,不分白天黑夜;没有固定地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更没有计划、没有规律,兴致来了下雨下雪也不在意,有坑有井也不躲避,跑渴了停下来随便在路边水沟里舀些水喝,然后上马继续狂奔。他出宫时总是一条道走到底,一路上所有挡道碍事的住屋树木全部要夷为平地,以方便跑马。出行时兴之所至,想进哪家就冲进去查看,有喜爱的东西便悉数拿回宫中。
南北朝南齐皇帝东昏侯萧宝卷的宠妃,因她出典故“步步生莲花”,于是后世称美人行走为“莲步”。
萧宝卷出游时不喜欢被人看到,因为这个怪毛病而害死了无数百姓。他每次出游前都要敲鼓放炮告诉百姓躲避,并派遣兵士驱逐百姓。即使是在深更半夜,店铺、街道、住宅里面也不许留人,百姓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逃开,一旦发现有人滞留,不问缘由格杀勿论。
一次,萧宝卷冲进一户人家,看到一个孕妇,便问妇人为什么独自留在家里,妇人说即将临产不能躲避。萧宝卷为了看腹内胎儿是男是女,竟然令人剖开孕妇的肚子。还有一天,萧宝卷要出游,百姓为了逃命将一位病人丢弃在溪边。当地官吏怕检查官员追问,便把病人推入溪中,还用泥盖在病人脸上,病人很快就断了气,尸骨也被流水冲走。在萧宝卷前往定林寺游玩的时候,有个老僧人因为腿脚不便无法跑远,只得躲在草丛里,不幸被路过的萧宝卷发现。他认为此人躲在草丛里一定是想刺杀自己,于是命弓箭手将老僧人乱箭射死,自己又亲自补上几箭,然后继续前去寺中游玩。
每次萧宝卷出游对百姓来说都堪称灾难,“火光照天,幡戟横路,士民喧走相随,老小震惊,啼号塞道”,百姓们不堪其扰。从万春门以东直到郊外,萧宝卷出游的必经之地,数十里内街巷无人敢居住,居室皆空。
潘玉儿步步生金莲
萧宝卷后宫妃子万人,潘玉儿最为得宠。萧宝卷生母早逝,自小由潘妃抚养照料。潘玉儿是潘妃的侄女,出身乐户,不仅貌美,还擅长歌舞媚术,哄得萧宝卷心甘情愿为她当牛作马。潘玉儿原姓俞,萧宝卷听说宋文帝因为有潘妃而在位30年,因此命她改姓为潘,谁知仅过了三年,萧宝卷就玩掉了自己的性命。
自从得到潘玉儿,萧宝卷竟然变得异常专情,日日和她混在一起,变着法地寻开心。为了哄潘玉儿高兴,萧宝卷把父亲装满的国库花个精光。萧宝卷出游也时常带着潘妃,潘妃乘坐舒适的马车,萧宝卷身穿彩绣衣裤,头戴金薄帽,手持七宝槊骑马相随。大臣们觉得有失体统,但是没有人敢上前劝说。
永元二年(500)的一天夜晚,萧宝卷带着亲随出宫游荡,不料宫内失火。宫殿大门在傍晚关闭,没有皇帝命令,宫内人员不得擅自开门而出,宫外官员更不敢贸然破门而入。等到大将军王莹率众入内救火时,死者已经是枕叠无数,惨叫声惊天动地。萧宝卷过了三更方才回宫,听到宫内一团混乱,担心有人谋反,派人查明是失火后,才放下心来,丝毫不问死伤,入宫休息。不久,萧宝卷再次出游,大火又起,烧毁宫殿三千余间。萧宝卷不但不难过,反而大规模重建宫殿,仅给潘妃一人就新建了神仙、永寿、玉寿三座宫殿,三殿均金碧辉煌,绚丽至极。
有一次,萧宝卷来到伯父齐武帝萧赜在位时所建的青楼游玩,看到满墙都涂以青漆,没有丝毫的金银装饰,便笑着对左右说:“这糟老头盖的什么破房,为什么不嵌上琉璃呢,真是可笑。”比起萧宝卷的宫殿,萧赜的青楼的确算得上是简陋了。萧宝卷所建的玉寿殿内悬挂飞仙帐,帐上彩绣绮丽,窗户上画满飘飘欲飞的神仙,殿内所有装饰,包括字画、灵兽等全部用金银打制。萧宝卷性急,一开工就想建好,只求结果,不管过程。为了赶工,工匠经常拆毁其他建筑,玉九子铃、藻井、仙人、骑兽等寺庙宝物都被拆下来,翻新后装饰潘妃的宫殿。
宫殿建成后,萧宝卷看着平淡的地面心生不满,命人用纯金打造莲花瓣贴在地面上,然后令潘妃在金莲花上袅娜而行。他欣赏着潘妃的婀娜姿态,满意地赞叹道:“此步步生莲花也。”从此便有了“步步生莲”的成语。
潘妃的服饰全用最珍贵的金银珠玉缀成,经常穿一次就不复再穿,仅一只琥珀钏就价值一百七十万。为了满足潘妃的物欲,市上金银宝物价格上涨数倍。
如此荒糜,国库很快就见了底,萧宝卷竟然强迫沃尓沃卖给他金银以供他花用。说是买卖,实际上就是白拿。就在萧宝卷天天换着花样胡闹的时候,萧衍已经做好废掉他的各种准备。
皇宫里的过家家游戏
潘玉儿出身贫贱,喜欢市井热闹,当上贵妃后,虽然尽享富贵,但偶尔也会觉得高墙森森不如小民自在,可以随意到集市上看热闹,买东西。萧宝卷知道潘妃的心思后生出奇想,他命人在宫苑里修建了一条街道,街道两旁店铺酒肆齐全,又让太监和宫女们扮成商贩和市民往来叫卖,和宫外的市场一模一样。萧宝卷让潘妃当管理市场的官员,自己当潘妃的助理,又让买卖者生出纠纷,扭送到潘妃面前处理。于是潘妃芳心大悦,不再感到宫内寂寞无聊。
萧宝卷力气很大,性格暴躁,责骂下属是常事,对潘妃却是宠爱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潘妃对萧宝卷稍有不满,就命人杖打他,而萧宝卷并不反抗,只在暗中命人不得用大棍重打。萧宝卷还在宫内挖出一条河流,在河岸设立码头,码头上修建酒坊、肉铺、茶楼等场所,他自己不仅亲自划船,还在肉铺里当店主切肉卖肉取乐,潘妃到小酒坊里当老板娘端茶卖酒,这二人真是天生一对儿,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玩得喜笑颜开,彼此欣赏。
天子不理朝政,日日沉迷游戏,大臣不敢多言,百姓们则编了歌谣来讥讽这对荒诞男女:“阅武堂,种杨柳,至尊屠肉,潘妃酤酒。”
“阅武堂,种杨柳”是萧宝卷的另一种可笑行为。一日,萧宝卷来到阅武堂,看到那里过于庄严,不合口味,于是先从名字下手,改为芳乐苑,再重新装饰,以精巧华丽为标准。时值六月酷暑,为营造芳草浓荫,萧宝卷命人寻找大树,连抢带夺不惜代价将许多大树移栽到宫内,又将地面全部铺上绿草,连台阶也不放过。可是烈日当头,花草树木种上不久就被晒死,于是种了死,死了种,如此往复不断,所谓“当暑种树,朝种夕死,死而复种,率无一生”。为了让宫殿无一处不美艳,他又命人把苑内山石涂得五彩斑斓,楼阁里的墙壁上画满春宫图。
萧宝卷被杀后,萧衍立萧宝卷之弟萧宝融为帝,追废帝萧宝卷为东昏侯。过了两年,萧衍又强迫木偶皇帝萧宝融让出帝位,自己做了皇帝,改国号为梁,史称梁武帝。萧宝卷死后,萧衍本欲把潘玉儿留在后宫。有大臣上书说潘玉儿乃亡国祸水,不应留,将军田安启又求萧衍将潘玉儿赐他为妻,而潘玉儿宁死不从,自缢守节。如此昏聩的帝王,死后自然没人觉得可惜,只有才子苏东坡为潘玉儿的深情所感动,叹了一声“玉奴终不负东昏”。
徐娘虽老犹尚多情
——徐昭佩死后被休
徐昭佩,南梁元帝萧绎的妃子,嫁入帝王家后费尽心力难得萧绎宠爱,索性胡作非为,不给萧绎好脸色、酗酒、养小白脸,企图被休回娘家重十自由。可是萧绎忍而避之,终于在其子阵亡后迫使徐昭佩自杀。徐昭佩尸身被遣回娘家,自由倒是有了,却再也无福享受。
出嫁时的不测风云
徐昭佩的可怜命运,或许源自她的显贵出身。她的祖父是南齐萧宝卷时期六位辅政大臣之一的徐孝嗣,曾任太尉、吏部尚书、中军大将军等重要职位,在南齐开国时期立下战功。她的父亲是梁朝大将,亲信众多,根基深厚。
梁武帝萧衍废掉南齐创建梁朝之后,为拉拢旧臣,巩固江山,大玩政治联姻,尤其重用那些被萧氏迫害过的朝臣,徐昭佩就此被许配给皇子为妃。从这场联姻的幕后来看,徐昭佩一生的不幸是注定难逃的劫难。
在以门当户对为主、凭着媒妁之言谈婚论嫁的古代,这样的政治婚姻比比皆是。如果徐昭佩从小没有读过那么多的诗书,如果她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过多的幻想,安分守己听天由命地好好当她的王妃,最不济的结局不过是寂寞终老,也不会落得死后被张榜公布通奸丑行和死后被休的尴尬。可是偏偏徐昭佩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与现实不符的期待。
徐昭佩要嫁的丈夫萧绎从身份上来看并不差,身为梁武帝的第七子,7岁时就被封为湘东王,自幼聪慧喜爱读书,博闻强识,笔墨颇具魏晋绮丽之风,其传下的著述有三百多卷。徐昭佩出嫁时,萧绎驻守一方,拥兵而立,后巧借西魏和北齐兵力平定侯景之乱,当上皇帝。有这样文武全才的夫君按常理应该是一段好姻缘,为什么最后二人离心离德,徐昭佩不得善终呢?
萧绎自身有缺陷,他只有一只完好的眼睛。在很小的时候,面貌可爱的萧绎眼睛生病,梁武帝喜爱这个聪明的儿子,觉得自己懂些医术,亲自给儿子治疗眼疾,没想到道行不够,上天也不给他这个当皇帝的面子,眼疾恶化失明,只剩一只眼睛视物,萧绎的相貌因此大打折扣。
徐昭佩出嫁之前已经听说此事,心里纵然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无法违背父母之命,只是希望上天能创造奇迹,让夫君给予自己更多的体贴和关心。说也奇怪,徐昭佩在出嫁的时候,上天似乎对她的不幸有所警示,接连出现一连串不祥预兆,这些征兆后来被人认为是她没有妇德的征兆。
天监十六年(517),徐昭佩出阁,嫁给湘东王萧绎为妃。出嫁当日,车队吹吹打打披红挂彩,走到西州时忽然狂风大作,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一片阴霾,附近住宅屋顶被大风吹得四处飞散,树木也被狂风折断。狂风过后,又下起了冰雹大雪,办喜事悬挂的大红帷帐全部被覆盖成白茫茫的一片。等候拜堂的萧绎看到此景,心头涌起对新夫人的厌恶,暗自思忖此妇带有不祥之兆,二人的婚姻从此埋下不快的心结。
半面妆后的绝望
虽然成婚的时候很不吉利,但萧绎和徐昭佩的最初生活尚能说得过去。萧绎受父亲影响,通晓佛学典籍,一心向善,骨子里虽然不缺当皇帝的狠毒阴暗,表现出来却是温厚宽容。婚后不久,徐昭佩生下儿子萧方、女儿益昌公主萧含贞,生活由此慢慢改变。
关于徐昭佩的容貌,史书以“妃无容质”四字应付了事。或许徐昭佩确实相貌平平,如若貌美如妲己、飞燕之流,即便明知带有不祥之兆,想来萧绎仍旧会不顾结果相守相爱。萧绎的宫中妃妾不少,年轻貌美工于心计的女子当然占据主要地位。徐昭佩生育子女后,萧绎对她日渐冷淡,除去看望儿女,很少露面。
为挽回情分,徐昭佩不是没有费过心思。萧绎喜欢和文人墨客谈诗论画,为博得欣赏,徐昭佩一改性情,卸下浓妆,轻画娥眉淡扫面,换上素雅衣裙,摇身成为一位具有诗情画意的才女,手捧香茶,不断出现在萧绎的文人聚会上。徐昭佩自幼好学,和文人雅士清谈品评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稍稍准备,其才华就足以游刃在文人墨客中。多日之后,徐昭佩发现萧绎非但没有因此生出欣赏,反而总是在她高谈阔论时皱起眉头。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挽回了,便不再努力,为遣散忧愁,她喝酒买醉解千愁。
每次酒宴过后,徐昭佩都醉醺醺的,不成体统。萧绎在人前表现得宽宏大量。回宫后,酩酊大醉的徐昭佩数次因醉得不省人事而吐在萧绎身上。萧绎的厌恶已经到了极限,自此,不但很少让徐昭佩参加诗酒茶宴,去她那里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徐昭佩怨恨日增,既然如何努力都讨不到欣赏,不如让那淡漠疏离更加严重,每次知道萧绎将来,她便只画半面妆容等待丈夫。萧绎只有一只眼睛能看人,徐昭佩以“半面妆”来讥讽进而激怒他,其绝望心情可想而知,如此数次,萧绎便断了去看徐昭佩之念。
徐昭佩宫内的侍女们看到她如此胆大妄为,都劝说她收敛一点。徐昭佩却对侍女说:“王爷父子讲仁义,说道德,断乎不会因这样的小事焚琴煮鹤,顶多被逐出宫,择人另嫁,这样更好。”
知夫莫若妻,徐昭佩对萧绎父子的秉性倒是一语中的。可是萧绎并没有让徐昭佩如愿结束这寡淡的日子,而是躲避。
死后被休的耻辱
因为与妻子不和,萧绎在承圣元年(552)即位为梁元帝时,竟没有立徐昭佩为皇后,后位因此一直空置,徐昭佩只从王妃晋为皇妃。绝望之下,徐昭佩残害后宫,知道有得宠怀孕的妃子,必手刃而快之。这些还不能弥补她因空虚寂寞而生的怨怒,于是她又做出了更不合体统的大胆行为——发展新感情。徐昭佩借外出礼佛之机,与瑶光寺智远道人产生私情。佛门清静之地,毕竟不方便,徐昭佩又开始打起那些日夜陪伴在萧绎身边的臣子们的主意。
元帝身边有多位年轻侍臣,个个博学善讲,每日轮流入宫和他谈古论书。这些侍臣们可以随意出入禁宫,徐昭佩便动了勾引他们的歪念头。侍臣中有一位叫暨季江的人体貌出众,身形修长,面貌俊逸,于是徐昭佩命心腹侍女暗中传书勾引暨季江。暨季江也是大胆之徒,想借徐昭佩的权势升官发财,没过多久,两人就成就了好事。这件事不久被大臣们得知,有人问暨季江与徐妃偷情感觉如何。暨季江得意地一笑,说:“柏直这个地方的狗老了仍旧能够狩猎,溧阳这个地方的马老了仍旧还是骏马,徐妃虽然老了却仍然很多情啊。”“徐娘虽老,犹尚多情”之典即出自季江之口,后被传改为“徐娘虽老,风韵犹存”。
从此番言语来看,二人之间似乎也谈不上什么真情,不过是互有所图,权色交易而已。一朝得手,徐昭佩尝到了甜头,又把目光停留到另一位风流潇洒的诗人贺徽身上。徐昭佩望之若渴,出于礼法,贺徽不敢贸然私通,徐昭佩却不肯放过他,一再派人传情。最后,徐昭佩在普贤尼寺下令召见贺徽,好言美酒相逼,二人就在寺中度过浪漫春宵。临别前,郎情妾意,徐昭佩难舍难分,在白角枕上写了一首情诗送给贺徽。从此,徐昭佩越发肆无忌惮,沉迷于淫乐。
梁元帝萧绎(508~554)工书善画,生平著述甚富,绘有《职贡图》,今仅存宋摹本。《职贡图》又名《番客入朝图》或《王会图》,描绘十二位使者朝贡时的形象,依次为滑国、波斯、百济、龟兹、倭国、狼牙修、邓至、周古柯、呵跋檀、胡密丹、自题、末国的使者。今藏于南京博物院。
萧绎的修养在戴绿帽子后瓦解成杀气,其宠妃因生产而亡,萧绎以徐昭佩害死宠妃为由,把其幽禁冷宫,并派徐昭佩之子萧方出征。这场战争是公认的送死之战,萧方成了父母争斗的牺牲品。
萧方在众王子中十分出色,勇勐有才,文武兼备。一次,萧绎曾当着徐昭佩的面不客气地说:“要是我再有一个这样能干的儿子多好啊!”言外之意是如果这个好儿子不是你生的,我会更加器重他。厌恶妻子而让儿子送死,萧绎读了一辈子的佛经,可悲的是最终也没有修炼出佛的心胸。
不久,萧方战死沙场。没有了儿子的后患,萧绎逼迫徐昭佩投井而亡,又派人把徐昭佩的尸身送回她的娘家,史称“出妻”。徐昭佩一人留下“半面妆”、“徐娘虽老,风韵犹存”、“出妻”三项典故,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玉树流光照后庭
——张丽华的胭脂红
张丽华,南陈亡国后主陈叔宝的宠妃,从贫家女到宠冠后宫,从不谙世事到滥用宠爱祸国殃民,绝艳的美色背后,少不了一颗贪婪的心。可惜的是张家女儿只有超人的记忆,没有管理朝政的才能,否则历史上将会又多出一幕女人专权的好戏,而不是那一抹胭脂红。
长头发小侍女的魅力
六朝金粉之地的建康城(今南京)经过一朝又一朝纸醉金迷的浸染,在南朝陈后主时期更加醉生梦死,在妃子张丽华垂地的七尺长发下飘散出暧昧的脂粉气息。
一日,当时还是太子的陈叔宝与一帮文人骚客结束了飞斛高论,趁着酒意带随从直奔他喜爱的孔良娣宫里。良娣是太子妾之一种,地位较高,仅次于太子妃。孔良娣忙命人拿茶水侍候。这时,一位身材颀长的小宫女如弱柳浮水般盈盈而来。陈叔宝见这个小宫女桃花粉面,鬓发如漆,星眸生辉,柳眉如画,肤似凝脂,垂着长长的头发倒茶时清丽绝伦,不觉有点痴了。待小宫女站到一旁,陈叔宝令她过来,上上下下端详一番,有点意味深长地对孔良娣说:“如此天姿国色的宫女,爱妾怎么给藏起来了,没有早点让我看到?”
孔良娣也是一位上等美人,在没有见到小宫女以前,陈叔宝曾经对孔良娣与龚良娣说她们二人胜过倾城倾国的王昭君与西施,可见这个刚满十岁的小宫女天生夺人之貌。听到陈叔宝如此不加掩饰地夸赞小宫女,孔良娣的心里有点酸熘熘的,但是她深知陈叔宝贪慕美色的脾性,不能因为拈酸吃醋而惹怒了他,于是婉转又不失体面地对陈叔宝说:“她年纪尚幼,恐微葩嫩蕊,不足以受殿下采折。”
陈叔宝听罢,更加把眼睛定在小女孩身上,见她果然稚气未脱,心下泛起一片怜惜,又不忍就此放下,拉着手问了好些话才算罢休。这个小宫女就是张丽华。
张丽华出身于贫寒人家,父兄以织席为生,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张丽华长到10岁时,已是一副花容月貌。看到女儿生在如此贫贱之家,张丽华的父母心里总是有些遗憾,于是趁着宫里采选宫女的机会,让她入宫,虽然高墙隔断了自由,毕竟吃得好穿得暖。张丽华入宫后凭着出众的相貌和伶俐的口齿,被分到太子宫做孔良娣的宫女,自此命运来了个大转弯,遇到对她一见钟情的陈叔宝。
此时的陈叔宝还只是南陈太子,一个懒得过问政事却只喜欢在女人和文人堆里消磨时间的花花公子。二人相遇后不久,陈叔宝顾不得微葩嫩蕊不堪采折之说,找个机会据为己有。善于奉承主子的张丽华曲意迎合,不久生下一子名陈深,原来不解人事的贫家女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己的前程。
小女孩的大心计
太建十四年(582)正月,南陈宣帝卒,陈叔宝即位。太子妃沈婺华被册封为皇后,张丽华因生下皇子,破格升为贵嫔,与孔贵嫔、龚贵嫔等并列。
此时的张丽华已今非昔比,不再是任人呼来唤去的小婢,而是宠冠后宫的主子,是皇帝最信任的女人,这种信任表现在陈叔宝受伤时期对张丽华的特殊依恋。
陈叔宝是南陈宣帝的嫡长子,虽然自小就只爱风月不爱江山,但仍然无可争议地被立为太子。陈叔宝的二弟始兴王陈书陵爱江山,一直看不上他哥哥沉迷酒色不务正业,因此计划夺权。在宣帝病重临死的前几日,陈书陵与大臣密谋杀死陈叔宝抢夺帝位。一日,陈叔宝、陈书陵二兄弟奉诏入宫侍疾,陈书陵决定下手,苦于没有机会。
几日后,宣帝溘然而去,陈书陵想趁乱结果陈叔宝,令随从到宫外取剑。随从不是机灵之辈,只取来他朝服上用来装饰的木佩剑。陈书陵借陈叔宝伏地痛哭之机,抽出木剑向其颈项上砍去,被大臣们救下。丧父之痛、惊吓、颈项的剑伤令陈叔宝卧床不起,在承香殿养伤。
疗伤期间,为防止再出意外,陈书宝只让张丽华一人陪伴,后宫嫔妃包括沈皇后等一概不许入内,其母皇太后在柏梁殿替他处理朝政。张丽华在陈后主的心里是和母亲一般的亲人,一个小宫女在短暂的时间内能够占据如此重的分量,天仙一样的相貌不可少,但在美女如云的皇宫,只有天仙之姿万万不够,没有一点心计恐怕难得专宠。
史书中关于张丽华的记载并不详细,但是人们仍旧可以通过陈后主的家事变化,看到此女的影响。陈叔宝即位3个月后册立太子。正宫娘娘沈皇后没有儿子,很早就把陈叔宝小妾孙姬的儿子陈胤过继过来。按照立嫡立长的规矩,陈叔宝立陈胤为太子,可是两年后又废掉陈胤,立张丽华之子陈深为太子。这两年之间,张丽华为太子之事做了哪些手脚,正史上几乎无处可查。
母以子贵,陈深被立为太子,其母张丽华就要当皇后。沈皇后端庄宽容,好读史书典籍,喜欢过朴素寡欲的日子。尽管陈叔宝不喜欢她,但沈皇后不失为一位称职皇后,廢后一事为道理所不容,直到亡国,这廢后之事也没有成功。虽然不是皇后,但张丽华已经执掌后宫大权。生性淡泊的沈皇后并不以为意,一如既往以读书为乐。而张丽华又从后宫走上朝堂,与皇帝一起决断国家大事。
井口上的一抹胭脂红
陈叔宝天生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可是命运阴差阳错,让他生长在帝王家,他不得不放下诗词歌赋勉强处理朝政。借着长江天险,认为国防万无一失的陈叔宝对国家的经营完全按照文艺青年的路数。陈叔宝的骨子里流的是文人血液,宠爱女人宠到挥霍无度。
吟风弄月需要华丽风雅的场所,陈叔宝大建宫殿,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此三殿高达数十丈,均为十开间的大殿,张丽华“尝于阁上靓妆,临于轩槛,宫中遥望,飘若神仙”。大殿以珍贵的沉檀香木雕制,微风吹过,香风飘散数里不绝,殿内珠帘玉户,金银宝物瑰丽耀眼。陈叔宝自己住在临春阁,身为贵妃的张丽华住结绮阁,袭、孔二贵嫔居望仙阁,张丽华的地位从宫殿的分配上可见一二。
当皇帝并不仅仅是吃喝玩乐那么容易,国家大事日日都要解决。天生就不喜欢朝政的陈叔宝每逢面对案上高高的奏章就皱起眉头,官员们在朝堂上面奏的事情,经常是听了这件忘那件。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的能力太差,陈叔宝让宦官蔡临儿、李善度转奏,蔡、李二人也没有大才能,经常丢三落四。每逢这两位说不清楚的时候,张丽华都能够清清楚楚地补说明白,令陈叔宝非常欣赏。
张丽华自幼聪颖,入宫后练就了察言观色、博闻强识的本领,这时候全都派上用场。陈叔宝倚重于她,在处理朝政之时经常让张丽华坐在自己的膝上,令其回答自己所遗忘的事情,张丽华总能毫无遗漏地说出来龙去脉。于是,陈叔宝让她跟着参与决断朝政。
后宫前朝,事无巨细,都先上报给张丽华,“人间有一言一事,贵妃必先知白之,由是益加宠异,冠绝后庭”。张丽华的权力越来越大,小官小吏犯了王法,奸佞之徒想升官发财,都来求张丽华,总能如愿,因而流传有南朝只知有张丽华,不知有陈叔宝之说。有进谏劝说陈叔宝女人乱政的忠臣多被贬杀,朝纲在张丽华和宦官的手下更加混乱。
就在陈叔宝君臣尽情享乐的时候,北方强大的隋朝对江南的威胁日益紧迫。在陈叔宝为张丽华所作的《玉树后庭花》的靡靡之音中,隋军杀入皇宫,张丽华、孔贵嫔与陈叔宝一起躲入枯井。被隋军发现后,三人争先爬出时,据说张丽华粉面上的胭脂蹭在井口,此井被后人称做胭脂井。
张丽华到底死于谁手
关于陈叔宝的宠妃张丽华之死众说纷纭,一直是个悬案。
据《陈书·张贵妃传》和《南史》记载,是晋王杨广(即后来的隋炀帝)下令将张丽华斩首。
据《隋书·高颎传》和《资治通鉴》记载,杨广素慕张丽华之美,曾私下嘱咐部将高颎在建康城中寻到张丽华后,务必留下她的性命。但当高费米面看着张丽华妖媚的样子,果断地对使者说:“昔太公灭纣,尝蒙面斩妲己,此等妖妃,岂可留得。”遂斩张丽华于青溪。如果事实果真如此,这也算是后来杨广登基为帝后诛杀名臣高颎的起因吧。是杨广下令杀死张丽华,还是高颎私下作的决定,这两种说法都有史可依,也都有相应的道理。喜欢浪漫向往爱情的人恐怕更愿意相信杨广曾经爱慕过这位大美女,怎奈无缘相守。喜爱权力看重政治的人更相信杨广是一位冷血的男人,唯此,才能完成统一江山的大业。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含露的妖姬香魂远去,空余后庭玉树独自流光。
用春药魅惑君王的妃子
——冯润玩火自焚
北魏孝文帝元宏是一位杰出的少数民族政治家,他通过一系列的改革,促进了西北少数民族和中原地区人民的大融合。然而,这位大英雄的私生活却十分不幸,他的妻子不仅用春药迷惑他,而且还淫乱宫廷。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便是冯润,野史称她为冯妙莲。
因病出宫
延兴元年(471),5岁的元宏在祖母冯太后的牵引之下登上了帝位,成了北魏第七位君主,史称孝文帝。孝文帝的父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对政治毫不感兴趣,总想抛开俗世,早日修成正果,所以早早地将皇位让给儿子。为了不让皇权旁落,遏制后宫及外戚势力,北魏皇族一直沿用汉武帝“立其子,杀其母”的老办法,孝文帝的母亲也是这样被杀的。
母亲死后,年幼的孝文帝由祖母冯太后抚育带大,朝中大权也尽在冯太后的掌握之中。因为孝文帝聪慧、早熟,冯太后对他颇为苛刻,不仅对幼小的他施以杖罚之行,甚至还在冬天里将穿着单衣的他单独关在空屋子里,三天不给饮食,后来甚至起了废掉孝文帝的想法。即使这样,生性孝顺的孝文帝还是把祖母当成母亲一样来侍奉,对她的话无不遵从,关于选妻立后之事也听从祖母安排。
冯太后想让自己的家族世代蒙受皇家恩宠,于是将自己的侄女——其兄长冯熙的两个女儿冯清、冯润选进宫来。当时,孝文帝宫中已经有一位美艳的妻子林氏,她为孝文帝生了皇长子元恂。
按例,元恂被封为皇太子时,林氏就要被赐死。孝文帝不舍爱妻,希望废除“立其子,杀其母”的惯例。对此,冯太后坚决反对,因为林氏不死,她的侄女就做不了皇后,所以坚决要求赐死林氏。孝文帝不敢违背祖母的意思,只好含泪看着心爱的女子死去。
冯氏姐妹进宫后一起受封为贵人,不过孝文帝却更加钟情于姐姐冯润。冯润聪明美丽,深谙事君之道,又酷爱汉族文化,与孝文帝志趣相投。因此,冯润入宫不久便受到了孝文帝的宠爱。此时,冯清年纪尚小,姐妹两人相安无事。
冯润入宫才三年就得了咯血症,病情十分严重。冯太后担心她会传染到宫中其他人,而且她这个样子也不再适合侍奉皇帝了,于是便下令遣她出宫,命其出家养病。
冯润养病期间,冯清慢慢长大,冯太后估计冯润的病不是那么容易好,所以有意栽培冯清。不久,冯太后病逝,留下遗诏,要孝文帝立冯清为皇后。孝文帝一向孝顺,于是在三年孝满之后,立即举行了封后大典,而此时冯润还在宫外养病。
姐妹争宠
冯清被立为皇后后,孝文帝打听到冯润的病已经治好了,便将她接回了宫中,晋封为左昭仪,地位仅次于皇后。
冯润再次回到宫中,更加“风韵自娆,妖媚艳丽”,受到孝文帝的专宠。孝文帝除了处理政事外,其他时间都和这位左昭仪在一块。孝文帝之所以对冯润如此着迷,并不单单因为冯润长得美艳,更重要的是冯润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术。
原来,冯润为了将孝文帝紧紧地套牢在自己的身边,不惜买通为其看病的高菩萨,在自己身上涂媚药。每次孝文帝临幸她的时候,总能从她身上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令人心驰神往,因此总离不开她。而冯润也骗孝文帝说自己病愈之后身上便带有这种奇香,孝文帝信以为真,对她尤为怜爱。
冯润虽然深受孝文帝喜爱,但是心中却十分不满意,原本她以为皇后之位非自己莫属,可是偏偏自己的身子不争气,生了一场大病,到头来还得屈居妹妹之下。仗着皇帝的庇护,又仗着自己是姐姐,冯润平时对冯清没有什么好脸色。冯清自然也十分生气,当日接回冯润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她曾向皇帝求过情,请他把姐姐接回宫,可是冯润不仅不知恩图报,反而处处与她为敌。
就这样,姐妹两人的矛盾爆发了,开始针锋相对,一个想博得皇帝的宠爱,一个想得到皇后的宝座。然而,冯清远远不是她姐姐的对手,冯润出手狠辣,总是在孝文帝面前说妹妹的不是。孝文帝本来就不喜欢冯清,在冯润的挑拨之下,便更加疏远冯清了。冯清又气又急,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孝文帝是一个极力推行鲜卑汉化的皇帝,冯润本身也爱好汉族文化,加上为了讨好孝文帝,她处处支持推行汉化。孝文帝说改胡服为汉服,她就连忙穿上汉服,孝文帝说要学汉话,她便率先在宫中说起汉话。
至于冯清,她不仅不喜欢汉族文化,而且和孝文帝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孝文帝改革之后,北魏朝中上至王公大臣,下到平民百姓都开始说汉话,只有冯清仍然拒说汉话,不穿汉服。她这一固执的行为终于惹恼了正在大刀阔斧搞改革的孝文帝,加上冯润在旁边添油加醋,孝文帝一气之下立即将其废为庶人,并让她到瑶光寺出家为尼。
赶走了妹妹之后,冯润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皇后。不过,她的这个皇后真能当得长久吗?
含椒而尽
冯润被封为皇后不久,孝文帝出征,冯润留在宫中。皇帝一走,宫中便由这位皇后说了算,谁知她却惹了一位不该惹的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冯润招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姑子,也就是孝文帝最疼爱的妹妹——彭城公主。此时,彭城公主的丈夫刘承绪刚过世,公主因为没有生养,所以重返宫中居住。公主年纪轻轻就寡居在家,皇帝必然会为她再选一门亲事,对不少人来说,这可是个攀龙附凤的好机会,况且公主年轻貌美,不少人都在打公主的主意,这其中也包括冯润的弟弟冯夙。
冯夙早就看上彭城公主了,可是公主却毫不买他的账,冯夙一急,就找姐姐冯润帮忙。冯润也不喜欢这个小姑子留在宫中,而且将她嫁给弟弟也有利于自己的家族,于是经过一番软磨硬泡,孝文帝终于答应将妹妹嫁给冯夙。
公主素来就对冯润这个妖媚的嫂嫂不满,而且当她知道了冯润在后宫中养男宠,那个给她媚药的高菩萨就是她的男宠之一后,就更加讨厌她了。原本公主也不想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只怪冯润逼人太甚,想趁孝文帝不在朝中的这段时间逼公主下嫁。公主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向孝文帝揭发她的丑行。
一天夜里,天下大雨,彭城公主趁机带了十几个仆人偷偷熘出皇宫,快马加鞭朝孝文帝的大营飞奔而去。孝文帝正在部署作战计划,哪想到妹妹突然闯了进来。浑身湿透的公主一见孝文帝便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数落皇后的不是,说她逼婚、淫乱宫廷、私通高菩萨等人。孝文帝虽然吃惊,但是并不十分相信,于是将此事偷偷地压了下来。
冯润知道公主前往孝文帝大营之后,心中越来越害怕,竟然和母亲串通一气,请女巫到宫中作法,诅咒孝文帝生病不起。她们甚至在宫廷设三牲,假借祈福为由诅咒孝文帝。不过,孝文帝还是从战场上平安地回来了。
孝文帝回到京师后,按照妹妹提供的情报,找到了那几个男宠,一番严刑拷打之后,终于得到了冯润淫乱后宫的证据。接着,孝文帝又亲自审问冯润,并让人对她搜身,扬言如果从她身上搜出兵器就立即处死。幸好冯润聪明,身上没带兵器,侥幸逃过一劫。孝文帝让冯润招供她是如何用妖术迷惑自己的,冯润心存侥幸,不说实话。孝文帝一气之下便让两位弟弟北海王元详、彭城王元勰来审问她,自己则拂袖而去。冯润心知这两位小叔子一向不满自己,不会像孝文帝那样对自己手下留情,于是如实招供了一切。
冯润招供之后,几个男宠被处死。孝文帝念及祖母冯太后,想到已经废了一名冯氏皇后,不能再废第二个,所以保留了冯润的皇后封号。后宫中除了太子外,其他后宫嫔妃也依然按时去拜谒她。
太和二十三年(499),孝文帝病重,弥留之际留下遗诏赐死冯润,并以皇后之礼厚葬,以此来掩饰冯家的大过。孝文帝死后,北海王元详奉命到冯润处宣读孝文帝的遗旨,长秋卿白整等人则端来了毒药。冯润号哭不止,不停地谩骂,不肯服药。最后白整只能强行灌药,冯润这才“含椒而尽”。用媚药迷惑君王的冯润玩火自焚,亲手将自己推上了绝路。
从天使到魔鬼
——胡仙真的争议
在奉行立子杀母的北魏王朝,宣武帝的贵嫔胡仙真具有绝伦胆识与天资,生下皇子后不但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还借幼子之力一步步登上权力宝座,利用自身才华管理朝政。在一段时间的风调雨顺之后,因耽于淫乐而使国家混乱,为私欲毒死亲子。从美丽的天使堕落成邪恶的魔鬼,仅一步之遥。
冒死生子的充华世妇
鲜卑族拓跋氏于386年创建北魏王朝。鲜卑原为游牧民族,女子自幼和男儿一样骑射驰骋,后宫女子专权成风。为禁止女人与外戚作乱,北魏中期,太武帝拓跋焘借鉴汉武帝立子杀母之法,传下太子之母必死的祖训。这种残酷的制度并没有从根本上杜绝女人专权,反而使后宫女子人心惶惶,避孕堕胎或者杀死皇子以自保。
宣武帝元恪(拓跋恪)时期,出现一位与众不同的胡姓妃子,总是祈祷自己生下太子,宁死无惧。这位女子名胡仙真,为司徒胡国珍家的女儿。
据说此女出生时满室红光普照,久久不散。家人觉得奇怪,找来当时有名的看相先生赵胡。赵胡看后,对胡国珍说:“此女有皇后之命,另有帝王之相,未来必主大贵。不过你要小心,此话仅你我知道,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免得惹来麻烦。”胡国珍听完后,对女儿的养育格外用心,把她当男子一般教养,诗书礼仪、习武骑射悉心教导。小小的胡仙真玲珑剔透,不管什么上手即会,历史典故翰墨于胸,拈弓搭箭百发百中,年岁稍长,便已出落得秀外慧中、灵逸动人。
胡仙真的姑姑削发为尼,参禅悟道,讲经说法舌灿莲花,颇受达官显贵内眷的青睐,经常被请入贵族府邸讲经。名声大了,连皇后也请她入宫说法。胡仙真的姑姑从宣武帝即位之初就来往于宫廷,一年之后,已经和妃嫔们创建了非常亲近的关系,于是求妃嫔向皇帝说起胡仙真如何美貌有才。胡仙真很快入宫,并被封为充华世妇。
或许胡仙真临入宫时父亲对她说起面相一事,因而她一心要为皇帝生下龙子,哪怕冒着必死的危险。当时宣武帝宠爱的于皇后与高贵嫔争风吃醋纠缠不休,于皇后最终丧命,高贵嫔晋升为皇后。高皇后本来已经生下皇子,因为害怕立子杀母的祖训而在儿子生病时延误治疗,使得幼子丧命。皇帝没有子嗣很着急,后宫里没人愿意第一个生下儿子,妃嫔们天天祈祷要生就生公主。胡充华知道后说:“天子岂可独无儿子,何缘畏一身之死而令皇家不育子嗣乎?”其生子的决心坚定异常。
姿容昳丽、善解人意的胡仙真心机深沉,轻松夺得宠爱,不久怀有身孕。大家提醒她早作打算,免得为了儿子送命。胡仙真仍然固执己见,日日祈祷生下太子。到了分娩的日子,胡仙真如愿以偿,生下男婴,取名元诩,即后来的孝明帝。
巧用智慧逃过被杀劫难
以往幼子经常不明缘由夭亡,为保护皇子性命,宣武帝另行选择良家乳母抚养,皇后和胡仙真等后宫妃子们都不许探视。为感谢胡仙真冒死生下皇子并弥补她不能亲自照料儿子的遗憾,宣武帝破例将入宫不久的胡仙真晋升为贵嫔。
高皇后在胡仙真生下儿子后既开心又嫉妒,开心的是这个夺去皇帝宠爱的女人性命将不久人世,元诩满三岁被立为太子之日,就是她胡仙真命赴黄泉之时。太子幼年丧母,未来只能认皇后当母亲,自己不丢命又有专权的可能。嫉妒的是皇帝自从有了儿子后,专宠胡仙真,对自己日渐冷落。高皇后怀着复杂的心情终于熬到元诩三岁,但宣武帝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处死胡仙真。愿望落空的高皇后派人与叔叔高肇密议除掉这个妃子。
高肇和皇族的关系错综复杂,首先他是宣武帝的亲舅舅,再者是高皇后的叔叔,另外,宣武帝的姑姑高平公主嫁给高肇为妻。拥有这三层特殊关系,高肇一手遮天,侄女高皇后容貌艳美,入宫后颇得宣武帝宠爱,高肇和高皇后秘密毒死于皇后,据说高皇后的儿子不治而死也是高肇的馊主意。
为防止夜长梦多,高肇和高皇后计划好了除掉胡仙真的毒计。心思细密的胡仙真得知后,没有直接对宣武帝说这件事,因为高皇后也深受宠爱,况且自己并没有证据,弄不好还会被倒打一耙。胡仙真的谋略在祈祷生下皇子的时候初步展露,在令宣武帝下决心废掉祖训——立子杀母的时候得以升华,在与根深蒂固有强大幕后力量的高皇后相抗衡中成熟。
生死关头,胡仙真放眼分析能够帮助自己成就大事的人,后宫宦官中给事刘腾被列入首选。刘腾是宣武帝之父孝文帝时期的老臣,为人机灵,善于察言观色,深得两朝皇帝宠信,但为高皇后所不屑,刘腾于是对高氏专权暗藏不满。胡仙真赠送厚礼与刘腾并与其密谋生路,由刘腾联络将军于忠(被高氏害死的于皇后兄长)、太子太傅崔光、左庶子侯刚等人共同上书劝谏宣武帝保护胡仙真。宣武帝先派重兵守护胡仙真宫室,凡食物均令人试吃验毒,并在皇宫外另建一座宫殿给胡仙真居住,派胡家侄儿带领禁军把守,除了宣武帝自己,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胡仙真死里逃生,只盼儿子快些即位,自己好有出头之日。高皇后无计可施,也在等待机会。
荒淫成性之后的苦果
宣武帝在儿子六岁时重病而逝。临终前几天,皇宫内外气氛异常紧张,高氏党羽和胡氏心腹们虎视眈眈盯着大权,哪一个人听政,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当时高肇带领大军在外,高皇后眼见皇帝病危,心里焦急,命人送信给高肇,令其带兵速归。
这一边胡仙真的心腹也在积极行动,以太子太傅崔光、将军于忠等为首的大臣们一边假意上书请求册封高皇后为高太后、胡氏为太妃,让高阳王元雍、任城王元澄、清河王元怿等皇族辅政,一边让小皇帝元诩下诏请高肇速速回朝料理丧葬。为赶时间,小皇帝命高肇先大军而至洛阳。悲痛欲绝的高肇一时大意,没想到这是胡仙真一派的计谋,当他疲惫不堪、满脸泪痕地回朝奔丧时,被于忠、元雍等埋伏下的兵士捉住杀死。
朝堂上高氏党羽被一并清除,高皇后被贬入瑶光寺落发为尼,青灯古佛的清冷日子没有过多久,就被胡仙真借日食事件赐死。作为孝明帝元诩生母,胡仙真被尊为太后,开始垂帘听政。胡仙真听政之初勤谨清明,决断国家大事得体适度。不久,有擅长钻营的朝臣奏请称其为陛下,胡太后没有推辞,坦然地以朕自称,朝廷大事悉数都由她亲自决定,儿子元诩不过是她称帝掌权的工具。
宣武帝的弟弟清河王元怿外形伟逸,文武兼备。胡仙真壮年丧夫,手中掌握有大权,未免生出淫欲之心,经常借商议朝政为由召见清河王,二人生情私通,胡仙真授予清河王管理朝政大权。清河王做事不讲情面得罪朝臣,与胡仙真淫乱也引来朝臣不满。元诩即位三年,清河王被杀,胡仙真被宦官刘腾和宰相元爰幽禁,二人胁迫元诩执政。不久,元诩带人将胡仙真救出囚宫,胡仙真重新临朝。
重回朝堂的胡仙真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不断与官员私通,放纵无度,郑俨、徐纥、李神轨等人轮流侍寝。名将杨大眼之子杨白花英武俊朗,胡仙真召其入宫,诱迫这名少年服侍自己,并对其痴情难罢。杨大眼死后,杨白花担心落得与清河王同样的下场,率兵投奔南朝萧衍。胡仙真为此伤心欲绝,含泪写下《杨白花歌》,令宫女昼夜歌舞,歌声凄婉,追思无限:
“阳春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十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来双燕子,愿含杨花入巢里。”
晚年的胡太后淫乱而固执,孝明帝19岁时,胡太后怀疑其有夺权的野心,亲手毒死儿子,之后立孝明帝潘妃之子为帝。其实潘妃生下的是一个女儿,但胡太后却诈称皇子。事情败露后,又改立临洮王两岁的儿子元钊为帝。不久,尔朱荣以给孝明帝报仇为名率众起兵,胡仙真和元钊被溺死在滚滚而逝的江水中。
一朝为帝作践天下人
——癫狂帝王北齐文宣帝殴母淫亲
北齐是历史上有名的禽兽王朝,几乎每个北齐君王都喜欢淫人妻女,嗜杀兄弟子侄,从神武帝高欢到后主高纬,个个荒诞无比,其中最令人发指的当属文宣帝高洋。高洋作为北齐的开国皇帝曾有过不少功绩,然而,自从当上皇帝之后,他的行为举止完全变了样,疯狂、残暴,在后宫与朝堂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被后人指为最变态皇帝。
从“傻小子”到大将军
南北朝时期是一个非常混乱的时期,朝代更迭频繁,多是臣谋君位。东魏武定八年(550),东魏权臣高洋不愿做傀儡皇帝的臣子,废东魏孝静帝元善见,自立为帝,建号北齐。
高洋是东魏权臣高欢的次子,高洋称帝之后追封其父高欢为神武皇帝,长兄高澄为文襄皇帝。据说高洋相貌丑陋,不爱说话,而他的哥哥高澄和弟弟高浟却仪表堂堂,因此高欢虽然赞赏高洋的才华,却并不疼爱他。
高洋的兄弟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常常欺负他。他的大哥高澄就当着他的面调戏过他的爱妻李祖娥,异母弟弟高浚也把他当成傻子,常常指桑骂槐地骂高洋的侍从“为什么不替二哥擦鼻子”。这些事都被高洋装疯卖傻地暗暗忍了下来。
高澄的死对高洋来说,绝对是一个翻身的机会。东魏武定七年(549),手握重权的高澄被家中仆人杀死。此事十分突然,东魏朝廷内外乱成一片,人们都以为高澄一死,高家必定会遭到灭门之祸。就在这时,高洋以一种处事不惊的姿态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他先冷静地指挥部下剿灭乱党,然后对外宣布高澄未死(其实已经成了肉酱),接着赶回晋阳,调自己的亲信控制各州兵权,一下子就将所有危险化解了。
等到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高洋才宣布哥哥的死讯,并接过父兄曾经拥有的帅印,然后一脚蹬开孝静帝元善见。高洋刚登基的时候还比较留心政务,国家也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过不久之后,他便开始过起了荒淫的生活。为了享乐,高洋征用十万民夫在都城邺(今河北临漳)修筑三台宫殿,极尽奢华。为了维护北齐鲜卑贵族的利益,他大肆屠杀汉人,将北齐变成了一个黑暗之地。
残暴君王不认娘
高洋向来喜怒无常,残暴至极,北齐的朝廷上居然摆放着他用来杀人的大锅、长锯、锉碓等刑具。嗜酒如命的高洋常常在朝堂上喝得酩酊大醉,醉后便肆意杀人。不少大臣、随侍、宫女都惨遭他的屠杀,就连丞相杨愔也差点被他射穿肚皮。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大臣们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将死刑犯送到皇宫中,供高洋杀人时使用。后来死囚也不够用了,大臣们干脆把一些还在审讯中的疑犯也送到宫中凑数。
高洋相当记仇,宰相高隆之曾在他年幼时对他不礼貌,他始终记得,当又一次想起此事的时候,立刻下令杀了高隆之。这还不解恨,他又杀了高隆之的二十多个儿子。
高洋的侄女乐安公主(高澄之女)嫁给了尚书右仆射崔暹的儿子。一次公主回宫,高洋问及公主的生活,公主回答说:“一家人都极尊敬我,只有婆婆不怎么喜欢我。”恰好当时崔暹因病去世,高洋直接跑到崔暹家中,问崔暹的妻子李氏是否想念故去的丈夫。李氏回答说:“结发夫妻,哪会不想念呢?”高洋听了以后,默不做声地抽出佩刀,说:“既然想念,何不一起去陪他?”说完便一刀砍下李氏的头,扔到墙外。
高洋的母亲娄太后劝说儿子不要喝太多酒,高洋不仅不听,还在喝醉后扬言要把母亲嫁给胡仆。娄太后非常生气,高洋突然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点,赶紧爬到母亲的榻下,想将她举起来,逗母亲开心,哪知出了岔子,娄太后被摔伤在地。为此,他也伤心不已,并且让人杖责自己,并命令行刑之人“杖不出血,当即斩汝”,并为此戒酒十日。但是,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变本加厉地喝酒,忘了自己做过的荒唐事。
一次,高洋到岳母家中又喝多了酒,发起酒疯,对着岳母就是一箭,一下就射伤了岳母的脸颊,接着还用马鞭对着满脸是血的岳母一顿狠抽。家人不停地求情,高洋生气地说:“我喝醉了连亲娘都不认得了,何况是你这个老婆子!”他继续抽打,打了一百多下才罢手。
对于规劝他的人,高洋都不放过,哪怕是他的亲弟弟。他的弟弟高浚和高涣经常劝诫他要做个好皇帝,高洋心生怨恨,将二人关进地窖的铁笼之中。一次,高洋去地窖中看两个弟弟,自己放声高歌,并要求弟弟为他和音。高浚和高涣既悲又怕,声音颤抖不已。高洋听后流下了泪水,然后突然提起铁矛向笼中勐刺,高浚和高涣被刺得浑身都是窟窿。之后,高洋又命人将二人连同铁笼一起烧毁。
高洋登基后大肆屠杀元氏皇族,就连刚出生的婴孩都不放过。据说,他命人将婴儿抛到空中,用铁矛承接,如此一一刺穿,惨绝人寰。人死之后,尸体就直接被丢进水里。其结果是很多鱼的肚子里都有人的指甲,一时间,北齐国人都不敢吃鱼,害怕因此而沾染上死人的晦气。
佳人难再得
高洋一生荒淫无道,一辈子只尊重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元配妻子李祖娥。李祖娥出身名门,在他还只是一个太原公的时候就嫁给了他。高洋当上皇帝之后,高家宗室大臣高德正考虑到政治利益,希望高洋能立战功显赫的武威王段荣之女段昭仪为皇后。段昭仪的母亲正是娄太后的姐妹,因此这一建议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护。但是,高洋排除一切阻力,坚决立李祖娥为皇后,对她无比疼爱,但是对其他女人就无所顾忌了。
高洋有一个姓薛的宠妃,原是他叔父高岳家的歌伎,因长得漂亮被高洋相中,纳为妃子。因为薛氏的原因,不久高洋又看上了薛氏的姐姐,和她有了私情。薛氏的姐姐仗着高洋对自己的宠爱,要求高洋让自己的父亲当上司徒。本来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高洋突然发怒,说:“司徒是朝中的重要官职,哪是你想求便能求到的?”说完便亲自动手用锯子将她锯死。
之后,高洋又怀疑薛氏和高岳之间不清白,便用毒酒毒死了高岳,接着又砍下薛氏的头,并将其藏在怀中带着去赴宴。宴会举行到一半,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了薛氏的人头,在座的人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看到这种效果,高洋很是满意,又若无其事地命人将薛氏的遗体抬来,当众肢解,并取出髀骨制成一把琵琶。琵琶制好后,他还一边弹奏,一边哭泣着说:“佳人难再得。”之后,他又用隆重的嫔妃之礼葬了薛氏。出殡那日,高洋跟在送葬队伍后面号啕大哭。
高洋的哥哥高澄的妻子冯翊公主元氏(孝静帝的妹妹)长得很漂亮,高澄死后,高洋想起高澄欺负李祖娥的事情,于是毫不留情地奸污了嫂子。高洋父亲的小妾尔朱英娥长得貌美,高洋也想霸占她,怎奈尔朱英娥抵死不从,高洋一气之下一刀杀死了庶母。
高洋未称帝之前,由于高家地位显赫,不少元氏妇女都嫁给了高氏。高洋称帝后,杀完了元氏男性宗室后,连高家的元氏妇女都不放过,或杀或奸。
高洋还经常往大臣家中跑,看到美貌的女子便强行占有,吓得满朝文武大臣都不敢私蓄美女在家中,一有美人立即往皇宫里送。
皇后李祖娥的姐姐李祖猗长得十分艳丽,她的丈夫是魏亲王元昂。高洋一直对她存有非分之想,经常借口到元昂家喝酒,之后借酒装疯,故意吐得满身都是,让李祖猗为他擦拭。元昂和李祖猗很生气,却又没办法。而高洋竟然也因为自己没有如愿而生气,于是干脆找了个借口将元昂骗进宫中用乱箭射死,后来还在他的灵堂之上强暴了李祖猗。
高洋将李祖猗强行带回宫中,准备封为昭仪。李祖娥听说以后开始绝食。这件事惊动了娄太后,由于她的干预,高洋才答应将李祖猗送离皇宫。
高洋一生荒淫无道,嗜酒成疾,于天保十年(559)十月病殁,时年31岁,发丧时“群臣号哭,无下泣者”。高洋死后,他的弟弟也像他一样,不仅杀了他的儿子,还不肯放过他的皇后李祖娥,就像他当初不肯放过哥哥高澄的妻子元氏一样。高洋从一个英明神武的开国君主迅速堕落成一个荒淫无道的杀人魔鬼,其一生令人可悲可叹。
沦落风尘的凤凰
——北齐胡太后甘愿为娼
北齐皇帝荒淫无道,皇后也不甘寂寞,武成帝高湛的正妻胡皇后就是一个出名的淫荡皇后。北齐灭亡之后,这位皇后可谓是夫死、子亡、国灭。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亡国之后竟在北周做起了风尘生意。由皇后成为妓女,历史上恐怕仅此一位。
皇帝荒唐皇后偷情
东魏武定八年(550),高洋废东魏皇帝元善见,自立为帝。高洋死后,帝位传给了儿子高殷。高洋临终前告诉自己的弟弟可以夺其江山,但是希望能够放高殷一条生路。然而事情并没有向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高洋死后,他的同母弟弟高演杀了侄儿,夺了帝位。没两年高演也死了,他临死前没将皇位传给儿子,而是直接传给了弟弟高湛,保住了儿子的小命。北齐太宁元年(561),高湛登基,即为武成皇帝。
高湛即皇位之后,立发妻胡氏为皇后。但胡氏实际并不怎么得宠,高湛看上的是自己的嫂嫂——高洋之妻李祖娥。
李祖娥出生于赵郡李氏望族,受过很好的教育,性格娴静,貌美如花。高洋这样一个残暴而又有些神经质的君王一喝酒就对身边的人又打又杀,就连他的母亲也受过他的羞辱,却唯独对李祖娥恩深爱重,处处维护。
高洋死后,高湛虽然对李祖娥垂涎三尺,却不敢动手。高湛登上了帝位之后,再也无所顾忌,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常常找借口造访嫂嫂居住的昭信宫。开始时李祖娥极力反抗,但是高湛却用她的儿子高绍德的性命来要挟。李祖娥无奈,只得委身于高湛。从此以后,高湛日日夜宿昭信宫,胡皇后备受冷落。
对此,胡皇后非常生气,不过她也没有独守空房。因耐不住寂寞,她很快便和宫中的宦官们“亵狎”。可是,太监并不是真正的男人,无法满足她的欲望。高湛身边有一个亲信大臣名叫和士开,此人弹得一手好琵琶,且善于谄媚,深得高湛宠信,经常出入于宫廷。如此一来二去,胡皇后便和他勾搭上了。
高湛本人极喜欢玩一种叫做握槊的游戏,这是古时类似于双陆的一种博戏。和士开是此中高手,因此经常被传唤到宫中陪高湛玩这种游戏。胡皇后与和士开勾搭上后,两人也常以此为名在皇后的寝宫中偷情。到了后来,两人甚至明目张胆地在公开场合中玩握槊游戏调情。大臣们见到后十分反感,向高湛进谏说皇后与臣子玩握槊游戏是有悖伦理的,而高湛却丝毫不当回事。
据说,高湛早已知道胡皇后与和士开通奸的事情,只是因为胡皇后握有他逼迫嫂嫂的证据,况且他也很喜欢和士开这个谄媚小人,于是对二人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1971年河南安阳洪河屯北齐范粹墓出土,壶身绘有北齐胡腾舞及配乐演奏。范粹为北齐武将,卒于隆化元年(576)。
深宫内的“尼姑”
和士开野心勃勃,之前他就一直在朝中排除异己,如今有了皇后这个靠山,便不再满足于做皇帝的亲信了。为此,和士开劝高湛将皇位传给胡皇后所生的皇子高纬,自己做个无忧忧无虑的太上皇,恣意享乐不是更好吗?高湛竟然接受了他的建议,将皇位让给了儿子高纬,胡皇后也因此成了胡太后。
从此以后,高湛成天躲在后宫内大肆淫乐,3年后便因过度放纵而死。
高湛在世之时,胡太后与和士开的往来就已经明目张胆了,高湛死后,两人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们的事情朝中内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多大臣对此深表不满,要求皇帝高纬杀死和士开。然而,此时朝政都掌控在胡太后与和士开手中,高纬惧怕母亲,不敢轻易对和士开下手,胡太后更是一直袒护自己的情人。
在胡太后的庇护和高纬的纵容之下,一时间和士开权倾朝野。为北齐江山社稷考虑,不少王公大臣都想方设法地要除掉他,但始终没有成功。终于有一天,琅琊王高俨等人动手了。先是王子宣写了奏折列出了大量的罪名弹劾和士开,请求皇帝准许依法逮捕法办和士开,接着,冯太后的妹夫冯子琮将这份奏章夹在其他公文中交给高纬。高纬一向不理朝政,对所有大臣们的奏折都是看也不看就准奏。骗到皇帝圣旨的高俨立即将和士开诛杀于神兽门外。这时,高纬才得知真相,但高俨已经顺利掌握了大权,他只好不再追究。
和士开死后,寂寞难耐的胡太后在一次礼佛时认识了和尚昙献。经过一番纠缠之后,昙献终于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胡太后经常借着礼佛的幌子私会昙献,要么就以讲经为借口将昙献接到宫中淫乐。然而,胡太后索求无度令昙献颇感为难,最后他只得介绍两个面相清秀的小和尚给胡太后以求脱身。胡太后见到两个俊美的小和尚后很是开心,为了将这两个小和尚留在身边,又将他们打扮成尼姑蒙混过关,带进宫内。
当时有不少人知道胡太后与和尚胡混的事,他们告诉了高纬,但高纬不相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次,他到胡太后处拜谒,见两个小尼姑长得俏丽,于是传到自己宫中陪侍。这两个假尼姑害怕事情暴露,抵死不从,而高纬也不肯放过他们,决定用强,这才发现二人皆是男子。
高纬恼羞成怒,下令追查这两名和尚的来历,不久便查到昙献,昙献和胡太后之间的奸情也就大白于天下了,这些和尚全都被高纬杀死。除此之外,高纬还查出一些与胡太后有染的官员,将他们一并诛杀。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胡太后完全失去了儿子对她的尊重,她手中的所有权力一并被没收,而且还被幽禁在北宫,“内外诸亲一律不得与太后相见”。
为后不如为娼
和士开死后,胡太后为了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想尽办法取悦儿子高纬,最后还将自己的侄女引荐给他。这位胡氏女极其貌美,高纬非常喜欢她,立即封为弘德夫人,不久又晋封昭仪。
此时,高纬的皇后仍是斛律氏。斛律氏是高湛为儿子选的,高湛此举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斛律氏的父亲斛律光手握兵权,高湛此举无非是想笼络斛律光。然而,高纬却并不喜欢这位皇后,而且还杀了岳父,废了斛律氏。
面对空缺的后位,胡太后和高纬的养母陆令萱之间暗暗展开了较量。陆令萱原是被充入宫中为婢的犯人家属,因抚育高纬有功,深得胡太后和高湛的信任,高纬对她尤为亲近,称她为“干阿妈”。高纬为帝后,陆令萱手中的权力渐渐增大,成为宫中一切事务的总管,在后宫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与此同时,陆令萱的权力欲也在急剧膨胀,她将高纬的宠妃穆邪利(本是斛律皇后的侍女)收为干女儿。而自胡太后的丑事被揭发之后,胡太后在高纬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陆令萱很快就占了上风。但是她始终不是皇帝的生母,即使想当太后,也不能如愿。陆令萱只好将希望放在干女儿身上,请求高纬立穆邪利为后,但遭到胡太后的坚决反对,胡太后力主立自己的侄女胡氏女为后。
最终,胡氏女被封为皇后,穆邪利被封为左皇后。然而,穆邪利并不甘心,整天缠着陆令萱出主意,于是陆令萱想出了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一天,陆令萱与胡太后闲谈,谈着谈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真是人心难测呀,亲侄女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唉!”胡太后听出她话里有话,便问是何事。陆令萱假装为难不肯说,直引得胡太后一直追问,她才骗胡太后说胡氏女曾对皇帝说“太后行多非法,不可以训”。
胡太后最忌讳人家提她的丑事,当她听说亲侄女也这么说她的时候,不由得火冒三丈,立即将胡氏女叫到跟前,不容分说,当场剃光了她的头发,并将其遣回家中。不久,穆邪利便被册立为正宫皇后。陆令萱作为皇后的养母,被封为太姬,班列在长公主之上。从此,宫中的最高权力掌控在了陆令萱的手中。胡太后听信谗言,终究害己害人。
对于陆令萱来说,掌控后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将势力延伸到了朝廷之中。在她的干预之下,北齐的朝政更加混乱,不久就走上了灭亡之路。
北齐被灭之后,陆令萱自杀身亡。胡太后和穆邪利被俘到北周,两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吃不得苦,为了生计,竟然在北周都城长安的闹市区里大张艳旗,以卖笑为生。消息传开后,长安人争相前往,一时间门庭若市。而胡太后竟兴奋地对儿媳妇说:“为后不如为娼更有乐趣。”堂堂一国太后,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荒唐可笑。
貌美妃子送江山
——胡闹到极致的冯小怜
北齐后主高纬是一个荒淫无道的君王,生活奢侈,只知玩乐,人称“无愁天子”,北齐江山传到他手上的时候已经摇摇欲坠。但是,他不仅不以此为患,还整日怀抱美人,日夜醉饮。高纬一生姬妾无数,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玉体横陈”的冯小怜,李商隐曾作诗讽刺道:“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无愁天子爱美人
冯小怜原本是高纬第三位皇后穆邪利的婢女,而穆邪利则是高纬的第一位皇后斛律氏的侍婢。穆邪利十分能魅惑君王,高纬为了取悦她,曾派人用三万匹锦彩去北周交换珍珠,用以给她做珍珠裙衣。穆邪利当了皇后之后,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将高纬拴在身边。
正当穆邪利春风得意之时,喜新厌旧的高纬又看上了一对曹姓姐妹。这对姐妹弹得一手好琵琶,人也长得漂亮。不过,这姐姐不善淫媚,身上还有一种世家小姐的脾气,最终高纬忍受不了她的骄傲,于是剥去了她的面皮,并将她赶出宫去。曹氏妹妹正和姐姐相反,她很懂得调笑媚人,颇得高纬欢心,不久便晋封为昭仪,宠冠后宫。穆邪利十分气愤,于是诬陷曹昭仪在宫中行巫蛊之术。高纬竟信以为真,不念旧情,三尺白绫赐死了曹昭仪。
穆邪利打败了情敌之后,本以为高纬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没想到高纬却又喜欢上了董昭仪。穆邪利气得牙根痒痒,此时冯小怜便上场了。这个“慧黠、能弹琴、工歌舞”的婢女见皇后气愤难平,便向她献上一计,要皇后将自己送给高纬,保准能将高纬拉回来。
冯小怜一向聪明伶俐,穆邪利特别喜欢她,于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便同意了。冯小怜本来就长了一副冰肌玉骨,穆邪利让人将她稍作打扮,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便被送到了高纬面前。
冯小怜从小就受过音乐与舞蹈训练,在宫中待的时间也不短,还侍候过皇后,所以对高纬的秉性了如指掌,略微施点手段,高纬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坐则同席,出则并马”,并发誓要和她“生死一处”,对她言听计从,只要她想要,没有不答应的。高纬喜欢音乐,所以常常自作词曲,谱入琵琶,与冯小怜两人一唱一和,昼夜欢歌艳舞。当时北齐朝廷政治已经腐败不堪,然而高纬作为一国之君竟然还昼夜狂欢,所以人们都称他为“无愁天子”。
此时的高纬也就20岁左右,可是他已经废掉了两位皇后,得到冯小怜之后,又想废掉穆邪利,立冯小怜为后。不过,冯小怜念及穆邪利曾有恩于她,劝高纬打消了这个念头。高纬因此对她更加怜爱,不久便册封她为淑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穆邪利本想用冯小怜打败情敌,将高纬拉回自己的身边,没想到冯小怜却成了一个厉害的敌人,使得自己的境遇更加悲惨。如果不是冯小怜还有一点感恩之心,她的境遇恐怕不比曹氏姐妹好到哪里去。
冯小怜姿色艳绝,擅琵琶,善歌舞,堪称历代亡国妃嫔的典型。
玉体横陈是帝妃
冯小怜被封为淑妃之后,高纬将隆基堂赏赐给了她。只是这隆基堂原本是曹昭仪的居所,冯小怜心中忌讳,不愿立即搬进去,要求皇帝拆了重建。高纬立即从国库中拨出许多银两,将隆基堂重新修缮,打造得更加富丽堂皇。此后,高纬便天天泡在隆基堂不愿离去。
高纬对冯小怜宠爱日厚,渐渐地,竟发展到一刻也不能离开她,甚至在与大臣议事时也不例外。皇帝在朝堂之上与妃子调笑,为何却无人劝谏?因为大臣们都惧怕这个胆小怕事却又喜好胡乱杀人的皇帝,此前敢劝他勤政的人都丢了性命,如今哪里还有人敢来规劝呢?于是北齐朝堂上就出现了这样荒诞的一幕:皇帝高纬与妃子冯小怜在帝座之上卿卿我我,下面的大臣要么以之为耻却不敢言,要么心存非分之想,于是人人说话不着边际,朝政渐渐也就荒废了。
据说冯小怜是一个天生尤物,身体曲线极其完美,有“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之态。当时盛传冯小怜的身体四季不同:冬天软如棉花,夏季润滑如玉,天寒时犹如一团烈火,天热时宛若一块凉冰。高纬常常看着冯小怜的身体啧啧称奇,觉得这样完美的身体其他人无法看到简直是一件憾事,于是决定向天下人展示冯小怜的完美身体。
经过一番设计与安排,高纬让冯小怜裸身横卧在隆基堂上,任何人只要肯花千金便能一览秀色。堂堂一国君主竟然荒诞到这种程度,而冯小怜竟然也答应了。他们的这一举动让天下人讥笑不已,可一帝一妃却乐在其中。
“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这边,北齐宫廷正在上演一出龌龊的闹剧;那边,北周武帝已经举兵来犯了。
北齐的政权是高洋从东魏手中夺得的。6世纪初,北魏分裂成东西两个国家——东魏和西魏,后来,东魏被北齐代替,北周则取代了西魏。论实力,北齐的实力远胜于北周,然而由于北齐皇帝一直无所作为,北周则加紧称霸步伐,不久,两国的力量渐渐持平。到高纬当皇帝的时候,北齐所统辖的汉中和四川等地都已经被北周吞并了。由于高纬昏聩、荒唐,北齐也渐渐陷入亡国的命运。
更请君王猎一回
北齐隆化元年(576),北周再次伐齐。北周武帝集中了近15万兵力,亲自带兵攻打晋州,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晋州的门户——平阳城。北周武帝留下1万精兵镇守平阳,其他人继续进攻晋州。而此时,高纬正带着冯小怜在天池(今山西宁武西南管涔山上)打猎。
晋州告急,晋州信使一个上午就飞马传送了三次告急文书,可是北齐的右丞相居然以“大家正为乐,边鄙小小交兵,乃是常事”为由拒绝呈报高纬,直到信使来报平阳失守,他才去找高纬。可是,这个时候冯小怜正在兴头上,她要求高纬“更杀一围”。高纬竟然也荒唐到置军情不顾,继续陪美人打猎,正是“巧笑知堪敌万机,倾城最在着戎衣。晋阳已陷休回顾,更请君王猎一回”。
不久之后,北齐臣子向高纬建议,严冬将至,北周攻打平阳的大军都已经退回长安,北齐可以趁这个机会收复平阳。对此,高纬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值得一战。冯小怜从来没有见过打仗,她以为战争和狩猎一样好玩,于是怂恿高纬御驾亲征,带着她一起收复失地。高纬欣然答应了。
高纬带着十万大军围攻平阳,北齐士兵为收回失地,日夜不停攻城,后来还在城下挖掘地道,使城墙坍陷了一处。就在这即将获胜的紧要关头,高纬居然下了暂停攻城的命令。原来,冯小怜听说平阳城上有圣人遗迹,想去观看。等到冯小怜打扮好出来时,北周军队已经将缺口堵住了。
接着,高纬又担心城中的流弩矢会不小心射伤冯小怜,于是命人将攻城用的木料撤出部分用以筑造天桥,便于冯小怜远观战事。经过这一番折腾,北齐军队疲惫不堪,哪还有力气攻城。高纬愚蠢行为的结果就是一再延误战机,使北周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们的援军迅速赶到,北齐军队再次陷入被动。
两军交战,北齐军队稍稍后退准备反击,谁知冯小怜竟然大叫:“齐军败啦!齐军败啦!”这使得北齐部队顿时崩溃,高纬带着冯小怜慌忙逃跑。主帅一走,北齐军队更是军心大乱,连战连溃,而高纬竟然说:“只要小怜无恙,战败又何妨。”
高纬逃回晋阳后,又让人建造一座高耸入云的天桥,以便于冯小怜观战。谁知不久后天桥就垮了,冯小怜认为这不吉利,于是要高纬放弃重镇晋阳,返回北齐都城邺城,而高纬竟然一口同意。失去了晋阳,北周军队长驱直入,很快就攻陷了邺城,高纬父子和冯小怜等人被北周掳获,北齐灭亡。而此时,高纬向北周武帝提出的唯一要求是“乞还冯小怜”。建德七年(578),高纬被诬谋反后,反被以辣椒塞口而死。冯小怜被赐予周武帝的弟弟代王宇文达并受奇宠,曾恃宠几乎将代王妃李氏逼死。隋灭北周后,冯小怜又被转赐给李氏之兄李询。一日,冯小怜弹琴时弦断了,于是有感道:“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绝,应看膝上弦。”最终,这位倾国绝色被李母逼迫自杀。
历史上,君王和后妃的荒唐事不少,然而像高纬和冯小怜这样的实在不多见。一个昏庸的皇帝,再加上一个没脑子的妃子,国家想要不灭亡,恐怕也很难吧!
斛律光(515~572)
斛律光为北齐名将,朔州(今山西朔县)人,高纬的第一位皇后斛律氏的父亲。武平三年(572),后主高纬听信谗言将其诱杀,时年58岁。斛律氏也因生女而瞒称生子被废黜皇后之位,削发为尼。
成也独孤败也独孤
——独孤皇后的铁腕
她出身名门,父亲是北周鼎鼎大名的大司马独孤信;她身世显赫,姐姐、女儿皆是北周皇后;她聪明绝顶,帮助丈夫成为开国君王并独霸后宫。她就是隋文帝杨坚的妻子独孤皇后。然而也正是因为她的不辨真伪,使得杨广(即隋炀帝)得到了太子之位,间接将隋王朝拖进了灭亡的坟墓。
一门三后荣宠无比
独孤皇后名叫伽罗,她的父亲独孤信一生征战无数,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独孤信有7个女儿,其中长女嫁给了宇文泰的长子宇文毓,宇文毓即帝位后,独孤氏被封为王后,但受封仅两个月便香销玉殒了。宇文毓痛苦不堪,追封其为明敬皇后。独孤信的第四个女儿嫁给了李渊的父亲,李渊称帝后,追封母亲为元贞皇后。独孤伽罗是独孤信最小的女儿,14岁就嫁给了杨坚,后来杨坚称帝,她被封为皇后。后人称独孤信“一门三后,荣宠无比”,但独孤信在长女封后之前就已经过世了。
独孤信可谓眼光独到,当时他为小女儿选亲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杨坚。杨坚的先祖杨震曾是东汉太尉,父亲杨忠是北周的柱国大司空。受先人的荫庇,杨坚少年时便在朝中任职,但遭皇室猜忌,所以他处处收敛锋芒,不轻易与人起冲突。不过,独孤信相中这个女婿却是另有原因。据说杨坚身材样貌与常人不一样,身体“短下长上”,这种人坐下来后就显得高人一等,古人认为这是帝王之相。杨坚的面相也很特别,有威严之态,北周太祖就曾说过“此儿风骨,不似世间人”。独孤信正是看到他样貌不凡,才将女儿嫁给他。
婚后,独孤伽罗柔顺恭孝,谦卑自守,因此杨坚对她又敬又爱,生活和睦。杨坚本就是贵族之后,如今又得到了岳父的鼎力支持,仕途自然通顺。经过二十几年的经营,杨坚已经升到骠骑大将军、大兴郡公的位置。
杨坚虽然身居高位,但始终没有纳妾室,他的五子一女都为独孤伽罗所生。从以后的事情来看,不是杨坚对独孤伽罗情坚不移,而是独孤伽罗手段厉害。独孤伽罗很聪明,她对丈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是在事情没发生之前就让丈夫断了这样的念想。杨坚也不是寻常之人,他有雄心大志,既然家中已有美丽贤妻,在这种小事情上也就不计较了。
后来,他们的女儿成了北周宣帝的皇后。北周皇室对杨家的猜忌更加严重,宣帝曾经多次威胁杨皇后说:“你父亲要是把我惹火了,我一定杀了你们全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坚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宣帝死了,年幼的静帝继位,朝中大权尽掌握在杨坚手上,他依然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独孤伽罗派人劝说:“大事已然,骑兽之势,必不得下,勉之!”杨坚这才决定自己坐天下,逼静帝颁发禅位诏书。
北周大定元年(581),静帝下诏禅位,杨坚称帝,史称隋文帝,独孤伽罗被封为皇后。
明辨是非的贤内助
独孤皇后见识非凡,很有政治才能,隋文帝夺帝位时,她不仅献计献策,还到处为他周旋。执掌后印之后,鉴于前朝后宫是非多,她又从文帝那要到了大权,施展雄才大略严治后宫,废除了三妃六嫔的惯例,不许嫔妃随意接近皇帝,宫中提倡简朴,不许宫中女子浓妆华服。在她的治理下,后宫呈现出一片安静、肃穆的气氛。大家知道皇后手段强硬,所以都不敢越礼,连隋文帝都惧她几分。
即使独孤皇后在管理后宫上有些霸道,但是她和隋文帝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好。况且当时隋文帝正致力于国事,并没有多余精力在后宫脂粉堆中取乐。每天早上,隋文帝上朝时,独孤皇后便陪在身边,和他“同辇而进,至阁乃止”。隋文帝退朝后,两人再一同回宫。夫妻二人几十年如一日,都是“同吃同乐同寝”,“相顾欢欣”。
在这位识达古今的妻子的辅助与督促之下,隋文帝将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即使有时出现了偏差,也有独孤皇后在一旁提醒他。遇到大事时,他也总会征求独孤皇后的意见,在一些事情上,夫妻二人的看法往往不谋而合,因此宫中称他们为“二圣”。
当时,隋朝和突厥有商贸往来。一次,突厥商人带来一盒明珠,价达八百万。幽州总管殷寿请独孤皇后将其买下,独孤皇后却说:“如今戎狄屡犯我边境,将士们征战辛苦疲劳,用八百万买一盒明珠,还不如将这些钱犒赏有功之士。”殷寿听后大为感动。不久,朝野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称赞她的美德。
独孤皇后的表兄崔长仁在朝中任大都督。一次,他触犯了法律,按律当斩,隋文帝念他是独孤皇后的表兄,有意免他死罪。独孤皇后知道后,劝谏文帝说:“国家之事,焉可顾私!”隋文帝听后大为感动,这才下令处死崔长仁。
信谗言废长立幼
独孤皇后平时待人仁爱,却最讨厌丈夫和大臣纳妾,觉得男人妻妾成群就可能事业受损,后宫混乱可能为祸国家。独孤皇后一直严格要求文帝,不准他纳嫔妃,甚至还要隋文帝和她约定:“此生永矢相爱,海枯石烂,贞情不移,誓不愿有异生之子。”
隋文帝不仅答应了她的要求,而且颇为自豪地向大臣们炫耀自己只有一位妻子,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不会像前朝一样内宠过多,造成异母子夺权的现象。然而,隋文帝虽然立下誓言,后宫中也没有女子敢主动接近他,但这并不意味着隋文帝绝对不近二色。一次,隋文帝经过仁寿宫,看见一名美貌女子,心中十分喜欢。该女子是举兵反隋的尉迟迥的孙女,尉迟迥被镇压之后,尉迟家的女眷被充入宫中为婢。当晚,隋文帝就留宿仁寿宫,将独孤皇后抛之脑后。
独孤皇后见丈夫彻夜未归,早已心如明镜。第二天,隋文帝早朝后,独孤皇后带着一帮宫女拥入仁寿宫,背着隋文帝处死了尉迟氏。隋文帝回宫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由得勃然大怒,离宫出走,躲入山中。最后在高颎、杨素等人的劝谏之下,隋文帝才肯回到宫中,并感叹道:“朕贵为天子,竟不得自由!”独孤皇后哭着跪在地上请求隋文帝的原谅。从那以后,隋文帝便不敢再碰其他女人了。至于高颎,独孤皇后认为他宠爱侍妾,让元配衔恨而死,所以在隋文帝面前说他的不是,最后被免职回乡养老去了。
除了高颎,朝中哪个大臣的小妾如果生了孩子,他的官运也就到此结束。就连皇子也不例外,太子杨勇就是因此而丢了太子之位。
杨坚称帝之后,封长子杨勇为太子。杨勇本性直率,为人宽厚,颇有才华,对朝政也颇有建设,但是他“性奢华,又多内宠”,因此不得母亲独孤皇后的喜爱。独孤皇后曾为杨勇选了元氏女为太子妃,可是杨勇却不喜欢这位妻子,多年来一直冷落她,最终导致元氏郁郁而终。元氏死后不久,杨勇宠爱的庶妃云氏却有了孩子。本来元妃之死就让独孤皇后耿耿于怀,如今太子又违背她所定的规矩,让侧妃有子,这是不可以容忍的。
杨勇的弟弟杨广早就觊觎太子之位,当他得知母亲对哥哥越来越不满时,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杨广本是个骄奢淫逸之徒,然而为了讨好母亲,他故意装出一副节俭仁孝、不好声色的样子。独孤皇后每次派到杨广守地的人回来时,都报告说杨广生活简朴,与妻子和谐,家中没有漂亮的姬妾,佣人也都是一些老妪。听到这些,独孤皇后深感欣慰,因此常常在杨坚面前说杨广的好话,数落杨勇的不是。
不久,杨广又给独孤皇后加了一把火,他借入京拜见父母的机会,在母亲面前挑拨,说哥哥杨勇想要刺杀他,图谋不轨。本就对杨勇成见极深的独孤皇后听了这话勃然大怒,立即要求隋文帝改立太子。
开皇二十年(600),杨勇以“情溺宠爱,失于至理,仁孝无闻,昵近小人”的罪名被废为庶人。一个月后,杨广终于如愿以偿,被立为太子。四年后,杨广登帝位,然而隋王朝在这个穷奢极欲的隋炀帝手中仅存在了13年就灭亡了。
自古以来,后宫是是非不断之处,唯独隋文帝可以独享清静。虽说孤独皇后的铁腕政治过于严厉,却保证了后宫秩序谨严。但她偏听偏信,把隋朝江山托付给了不该交托之人,到头来犯下了如此大错,其中功过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六君痴迷的萧皇后
萧皇后亲眼见证了隋朝的灭亡、突厥的强大和唐朝的繁盛,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见证王朝更迭、几伴君主的女人。她从9岁就开始经历变故,13岁当了晋王妃,然后随着朝代的更替和君主的更换不断变换身份。她曾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曾是乱臣的宠妾;她曾是突厥可汗的王妃,也曾是一代明主的昭容。这样复杂的身份和生活,让她多了许多难以道明的故事,也多了几分不为人知的无奈。
从萧妃到萧皇后
开皇十三年(593),即隋文帝登基的第十三个年头,晋王杨广在隋文帝和独孤皇后的旨意下,迎娶了才貌双绝的萧氏。萧氏本是后梁孝明帝的女儿,后梁覆灭后,她被安置在隋宫里,那年她刚刚9岁。在隋宫之中,萧氏像皇室其他成员一样接受了良好的宫廷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歌文章也颇有成就。嫁给杨广的时候,萧氏才13岁,模样清丽可人,虽然有些稚嫩,却正是迷人的年纪。
时年25岁的杨广一见到美艳的萧氏,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将万千宠爱都给她。更何况当时最有名的术数大师袁天罡曾为萧氏卜过一卦,说她“母仪天下,命带桃花”。这就更加深了杨广对萧氏的宠溺,因为杨广认为,萧氏如果有母仪天下的命格,那么自己就一定是君临天下的王者。
要说杨广想当皇帝,不是娶了萧氏之后才有的打算。当年隋文帝开国,封长子杨勇为太子,杨广已经心有不服。他20岁的时候就拜为隋朝兵马都讨大元帅,统领51万大军,将繁盛强大的陈朝吞没,为隋朝实现了统一。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称赞杨广的精明和贤能。既然有如此功绩和口碑,杨广自然不甘心只做个晋王。
于是,杨广开始精心策划与杨勇的夺储之争。杨勇不乏治国谋略,但却骄奢淫逸,不知收敛,而且脾性耿直,容易发怒,得罪了许多人。更要命的是,他多内宠,这直接触怒了掌管后宫、以威严著称的独孤皇后,这位严格的母亲将间接决定他太子之位的去留。
独孤皇后对杨勇的不满,很快就被敏锐的杨广察觉到。杨广本来也是个好色之徒,但为了争夺储位,他暂时收敛起好色之心,在独孤皇后面前摆出一副刚正不阿、不近女色、专注于政务的样子。萧妃也很懂事,杨广故意不亲近于她,她也不去纠缠,反而经常跑到独孤皇后那里倾诉,说杨广如何专于政务而冷落了她。天长日久,独孤皇后不仅同情萧妃,更加深了对杨广的好感。7年之后,也就是开皇二十年(600),独孤皇后终于决定废杨勇的太子之位,转立杨广为太子。
仁寿四年(604),隋文帝去世,杨广登基为帝,即隋炀帝。而萧氏也从妃子变成了皇后,实现了母仪天下的谶言。
风流皇帝和寂寞皇后
杨广继位之后,再也没有了束缚,他开始撕掉面具,露出贪婪好色的本性。他命人开凿运河,以便从京都乘船南下苏杭。这一路上,杨广一边赏美景,一边揽美色。放眼望去,整个龙船之上处处春色,美貌年轻的女子随处可见。只要靠近河边,就能闻到女子的胭脂香味。这样毫无节制的享受,是创建在无数百姓的辛酸之上,杨广的好名声彻底被他的欲望摧毁了。忠心耿耿的大臣们三番五次向杨广谏言,说陛下要是再这样下去,天下就会发生动荡。杨广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问题,他信奉的宗旨是:及时享乐,莫待后悔。
杨广南下,的确做到了及时享乐。他征召了3000名美貌少女,每夜换一个侍寝,国家大事全部抛诸脑后。萧皇后实在忍无可忍了,写了篇《述志赋》劝谏杨广,让他收敛节制,小心龙体,关心国事。这样的劝谏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为萧皇后换来了杨广对她的一腔怒火。
萧皇后毕竟是个女人,虽然有心当个贤后,却实在没有独孤皇后那样的能力,最后只能用沉默来保住自己的地位。事实也证明,萧皇后的沉默的确换回了杨广的些许尊敬。然而,这些尊敬远远不足以填补萧皇后空虚寂寞的精神生活。要知道,此时的萧皇后不过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却一直独守空闺,心里难免有些浮躁。于是,当她见到年轻有为、身材伟岸的宇文化及时,心里欲念的小火苗就燃成了熊熊烈火,瞬间烧掉了一切贞操理念和皇室规矩。
两为侧室
一天晚上,萧皇后独自漫步在大厅,恰好碰到身为杨广近臣的宇文化及值夜。两人相望一眼,就被对方吸引,从此开始偷情。
义宁二年(618),李渊率兵攻打长安,宇文化及兄弟趁机造反,逼死了杨广。此时的宇文化及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不必再偷偷摸摸跟萧皇后幽会,可以光明正大将她纳为妾室。不过萧皇后见到造反后的宇文化及,好感全无,只剩下满腔怒火,她责备宇文化及不该弑君谋反,不该忘恩负义,并要求将杨广风光大葬。宇文化及同意了萧皇后的要求,按照天子的规格葬了杨广,并强迫萧皇后下嫁给自己当侧室。
宇文化及的风光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就遭到窦建德的攻打。窦建德的军队是隋末乱世中屈指可数的中原强兵之一,在宇文化及沉浸于短暂的胜利而不思进取的时候,他迅速崛起。窦建德突如其来的强大让宇文化及难以招架,最后只能节节退守,退到位于河北南端的魏县。宇文化及在魏县匆匆举行了登基仪式,自立为王,册封萧皇后为淑妃。不过,他的帝王生涯也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窦建德的追击下草草结束。宇文化及又一路退守,最终在聊城被窦建德斩杀。
宇文化及死后,萧皇后被窦建德纳为妾室。窦建德同宇文化及一样,都是短利之人,习惯沉迷于眼前的欢乐而忘记未来大业。就这样,窦建德整天与萧皇后寻求欢乐,乱世枭雄的豪气全都被淹没在温柔乡里。
再度为妃
还是在这一年,窦建德跟萧皇后缱绻缠绵的时候,也是李渊在长安称帝的时候。远在突厥的和亲公主、杨广的妹妹义成公主听闻此事,先是派人找到窦建德,向他索要萧皇后,然后图谋大计对付李渊。面对突厥人的强硬,窦建德只能选择妥协,乖乖将萧皇后交了出去。就这样,萧皇后又带着满腔的愁怨到了突厥。
萧皇后刚到突厥不久,就被突厥可汗看中,收为妃子。此时的萧皇后已经没有尊严可言,完全是男人手掌间的玩物,她可以被这个男人占有,就可以被那个男人出卖。可汗成为她生命里的第四个丈夫,而这个丈夫没活多久,就撒手人寰。新可汗继位之后,按照突厥的规矩,将老可汗的妃子重新纳为自己的妻室。就这样,萧皇后第二次成为突厥可汗的妃子。
贞观二年(628),萧皇后已经在荒蛮之地平安过了10年。这10年虽然有很多身不由己,但也算安稳,她不必担心会有性命之忧。而就是这一年,唐太宗李世民派李靖攻打突厥,萧皇后首当其冲成为李靖最得意的战利品。
李靖将萧皇后带进皇宫,献给了李世民。此时的萧皇后48岁,而李世民才33岁。尽管萧皇后年长李世民许多,但她的成熟和优雅正是李世民所中意的。萧皇后的确不同于李世民的其他妃子,她体验过乱世的无情和残酷,也见证过枭雄的豪壮和颓丧,内心的积淀远远多于安于后宫的女人。可以说,萧皇后身上更吸引人的不是美貌,而是久经历练的坚强内心、丰富阅历,以及稳妥的举止和言行。这些岁月留在她身上的故事和痕迹,是其最大的魅力之处。
李世民册封萧皇后为昭容的时候,为她举办了一场较为隆重的宴席,这跟李世民一向的勤俭作风有些相悖,可见他对萧皇后更多的不是情爱,而是尊敬。有趣的是,李世民精心为萧皇后举办宴席后,问她这样的场面跟隋宫相比如何。一般的女人大概会赞赏一番,然后表达自己的感激和幸福。可萧皇后却反问李世民,为什么一定要和亡国之君相比。这一句话让李世民对萧皇后另眼相看,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如果活在太平盛世,一定是个贤能的皇后。
在李世民的呵护下,萧皇后平安度过余生,于贞观二十一年(647)辞世,终年80岁。可以说,萧皇后虽然一生坎坷,六为人妻,但人生最后的一段生活也算安稳。
媚行深宫铁腕治世
——千古第一女皇武则天
在中国数千年的封建社会里,政治一直是男人的专利,不过胆敢干预朝政的后宫女子也不在少数,然而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像武则天一样登临皇位,君临天下。这个被骆宾王骂为“地实寒微”的女子,是如何一步步爬上权力顶峰的呢?
被迫落发
武则天出生于武德七年(624),是唐朝开国功臣武士彟的次女。武士彟原本是个经营木材生意的商人,李渊起兵反隋时,武士给他捐赠过物资,因此唐朝创建之后得以封官。按照当时的门第观念,武家还算不上是豪门望族。
据说武则天从小就性格刚强,不爱女红,只喜读书,且随父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贞见十一年(637),武则天被召入宫,此时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哭着送女儿离开,武则天不但不哭,还劝母亲说:“如今我去侍奉圣明天子,又怎么判定就不是福气呢,为什么还要哭哭啼啼?”
武则天
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皇帝,善权谋,于载初元年(690)九月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史称“武周”。
武则天入宫之后被赐封为五品才人,赐号“武媚”,因此后人都称其为武媚娘。一次,唐太宗得到了一匹叫狮子骢的烈马,没人能够驯服,于是下令说,谁能够制服这匹烈马,就赏赐千金。当时,身为才人的武则天也在太宗身边,便向太宗说自己能够制服它。太宗十分奇原本是个怪,连强壮的男子都无法制服的烈马,区区一个小女子如何办到?
武则天不以为然地说出了下面这段流传千古的话:“我能帮助陛下制服这匹烈马,只不过我需要三件东西。”太宗便问她是哪三件东西。武则天回答:“一是铁鞭,二是铁锤,三是匕首。烈马不听驯服,那我就先用铁鞭抽它;如果还不服,我再用铁锤击它的头;若是再不服,我便用匕首割断它的喉咙。”
太宗听后心中暗自吃惊,这个女子年纪如此小就有这样的手段,同时也对她的强硬与狠辣有所嫌恶,此后便不再宠信并渐渐疏远她。因此,直到太宗去世,武则天也只是一个才人,并未诞下子嗣。
贞观二十三年(649),太宗病逝,高宗即位。按照当时的规矩,武则天和其他没有生育的太宗嫔妃都要在感业寺落发为尼。这个时候,恐怕连她自己都觉得人生无望了吧。然而,更加精彩的人生正在等着她。
杀女夺后
永徽元年(650),太宗周年祭,高宗带着王皇后和王公大臣来感业寺为太宗祭酒祚福,武则天和太宗的其他嫔妃陪侍在旁。仪式之后,高宗与武则天“叙旧”。原来,太宗在世的时候,武则天就已经和高宗认识,两人早已暗生情愫,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越礼。如今,两人再度相逢,已是另一番风景了。
高宗的发妻王皇后站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早有了打算。高宗等人回宫之后,王皇后一边让人偷偷告诉武则天留发,一边劝说高宗将武则天重新纳入宫中。高宗早有此意,于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王皇后此举原是为了打击情敌萧淑妃。王皇后因为无子不受高宗宠爱,而萧淑妃却深受高宗宠爱,王皇后十分不满。两个女人为了争夺宫中地位发生了很多争执,相互毁谤,高宗总是偏袒萧淑妃,王皇后苦无对策,当她见到娇艳的武则天时,突然有了让武则天帮她打败萧淑妃的想法。她没有料到,这一举动给她带来的不是一个帮手,而是一个更加危险的敌人。
一年后,高宗服孝已满,武则天的头发也已蓄好,再度入宫。又一年后,武则天晋为二品昭仪。进宫之初,武则天对王皇后十分谦恭,很快就博得了王皇后的好感。王皇后常常在高宗面前夸奖武则天,高宗便更加喜欢武则天,渐渐远离了萧淑妃。武则天得到了高宗的专宠,而王皇后却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两个人的战争突然变成了三个人的战争,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引狼入室。
武则天在宫中站稳脚跟后,便开始对付王皇后和萧淑妃。武则天悄悄买通二人身边的宫女太监,让他们充当耳目,由此对王、萧二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不久,武则天生下一个女儿,高宗和王皇后都十分喜欢这个孩子。一天,王皇后独自一人前来探望小公主,逗了她一会儿就离开了。武则天突然有了对付王皇后的办法,她毫不留情地用被子捂死了女儿,并佯装不知。不一会儿,高宗前来看望女儿,却发现襁褓中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呼吸。高宗急忙质问宫人,大家都说刚刚只有王皇后来过。高宗勃然大怒,认为是王皇后杀了孩子,立即便想将她废黜。不过,此事遭到了大臣长孙无忌的反对,高宗只好作罢。
这件事情过后不久,王皇后又犯了一个大错,她与母亲柳氏找来巫师作法,企图咒死武则天。事情败露,高宗下令禁止柳氏再踏入宫门,再次有了廢后的念头。廢后的事情得到了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袁公瑜等大臣的支持,但却遭到元老级大臣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的极力反对,廢后的事情再次搁浅。直到这年年底,高宗才最终决定廢后,王皇后和萧淑妃被废为庶人,她们的家人也都受到了株连。7日之后,武则天被立为皇后。
王皇后和萧淑妃被废之后,武则天依然不肯放过她们,当她得知高宗去看过她们后,将二人各打了一百棍,并割掉她们的手脚,将她们浸泡在酒瓮之中,并恶狠狠地说:“令二妪骨醉!”几天后,两人还未死去,武则天又要求高宗下旨将她们赐死。萧淑妃接到诏令之后,破口大骂武则天妖媚惑主,卑鄙残忍,并诅咒自己下世为猫,武则天变成老鼠,到时候必定“扼其喉以报”。从此以后,武则天常常梦见王、萧二人的鬼魅在宫中作祟,因此下令宫中不准再养猫。据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她执掌朝政时,就迁往洛阳居住,从此不再回长安。为了表示对王皇后与萧淑妃的憎恶,武则天下令改王氏为蟒氏,萧氏为枭氏,直到唐中宗时,王、萧二氏才恢复本姓。
武则天当上皇后后,那些曾经阻挠过她当皇后的大臣,诸如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韩瑗、来济等人,个个被削职免官,贬出京师,遭到屠戮的人也不在少数。
“二圣”临朝
显庆五年(660),高宗患头风病,整日头晕目眩,无法处理国家大事,这给了武则天展现政治才能的机会。武则天生性霸道,代理朝政亦是如此,这使得高宗总是受制于她。为此,高宗非常生气,于是与宰相上官仪商议廢后。然而,武则天耳目众多,上官仪还没有将廢后诏书拟好,武则天就气冲冲地前去质问高宗。高宗畏惧武则天,只好将责任全都推到上官仪身上。不久,上官仪被捕入狱,随即被满门抄斩。
从那以后,高宗每次上朝,武则天必在帘后听政,朝中的一切大权实际上都掌握在她手中。因此,朝廷内外称他们为“二圣”。其间,武则天劝谏高宗重视农业生产,提拔选用人才,并提出了“劝农桑,薄赋徭”、“息兵,以道德化天下”、“广言路”、“杜谗口”等十二件事,高宗全都按照她的提议去做。
龙朔七年(667),高宗因为久病不愈,不能亲理朝政,于是令太子李弘监国。李弘是武则天的长子,本性善良,曾跟着郭瑜学习《左传》,因不忍读类似“芈商臣弑君”的恶事,在郭瑜的建议下改读《礼记》。当时,唐在征讨辽,被征的士兵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到达或者逃跑,不仅要被斩首,其家人也会受到处罚。李弘觉得如果士兵是因为病痛、死亡等原因没有准时或是不能前往指定的地方报到,造成其家人也要陪葬,这实在是很不人道的。在他的建议之下,高宗同意以后百姓家中有士兵逃跑、晚报到者,家人不再受连坐之罪。
萧淑妃死后,她的两位女儿义阳公主与宣城公主一直被幽禁在宫中,年过二十还未婚配。李弘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常惊讶,同时也极其同情两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于是向母亲提出让两位姐姐嫁人。李弘的举动让武则天非常生气,她觉得儿子是在多管闲事,但碍于情面,不得不将这两位公主许配给了宫廷侍卫(古代宫廷侍卫都是贵族子弟担任)。此事之后,武则天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儿子,渐渐疏远了他,而李弘也常对高宗暗示武则天过于专权。从史书上的记载来看,当时高宗似乎有禅位给李弘的打算,这使武则天感到这个儿子已经成为自己的对手,必须采取措施了。
一次,高宗、武后一起前往东都洛阳,李弘随行。不久,合璧宫倚云殿便传出李弘暴卒的消息。后世的许多史家都认为是武则天下毒毒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李弘死后,高宗悲痛万分,亲谥其为“孝敬皇帝”,下令以皇帝之礼厚葬。
二次杀子夺权
李弘逝后,高宗立武则天的第二个儿子李贤为太子,并三次授命他监国。
李贤自幼聪明,熟读诗书,被立为太子之后,曾组织一批名儒注释《后汉书》,大有借东汉太后临朝之事来讽刺武则天的意思。高宗看后认为李贤有经世治国之才,却没有发现其中深意,于是重赏李贤的著书之举。而武则天却敏锐地发现了其中奥妙,于是亲撰《少阳正范》和《孝子传》两部书赐给李贤,要他好好尽孝道,还“数作书以责让贤”。李贤对母亲的用意心知肚明,从此两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武则天的宠臣明崇俨数次在武则天面前说李贤的坏话,后来他被人杀了,武则天便怀疑是李贤干的。武则天派人搜查东宫,结果搜得“皂甲数百具”,又让赵道生诬告李贤杀了明崇俨。按照武则天的意思是要处死李贤,但是高宗一向疼爱这个儿子,请求武则天手下留情。可是武则天却说:“为人子怀逆谋,天地所不容,大义灭亲,何可赦也。”李贤因此被废为庶人,幽锢一室,不久又被贬到巴州。之后,武则天又派丘神绩到巴州逼令李贤自杀。李贤死后就葬在巴州,后来中宗将其灵柩迁回长安,陪葬乾陵。
武则天为什么要一直逼迫李贤呢?有人说是因为母子权力之争,李贤曾三次监国,“处事明审,为时所称”,几乎所有的朝中大臣都站在他这一边,武则天意识到这个儿子有可能夺取她的权力,于是便痛下杀手。不过,按道理来说,李贤已被远贬他乡,她的另外两个儿子李显和李旦此时才是她登临权力顶峰的阻碍,为何武则天还是不放过这个对她已经毫无威胁的儿子呢?
传说,李贤并不是武则天的亲生儿子。武则天有个姐姐嫁给了贺兰氏,武则天得势后,贺兰氏被封为韩国夫人,可以自由出入后宫,遂与高宗有染。武则天的第二个儿子是在高宗等人前往昭陵拜谒的途中生下的,有人推测这个孩子可能早夭。而此时韩国夫人也恰巧为高宗生下了一个儿子,高宗为了给儿子一个名分,所以偷偷将孩子抱来,这个孩子便是李贤。当时,武则天正和王、萧二人争宠,无暇顾及姐姐和丈夫的私情,况且多一个男孩对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就顺着高宗的意思办了。一个月后,高宗就急急忙忙立李贤和已经3岁的李弘为王,高宗这个匆忙的举动也让人对李贤的身世有所怀疑。
李贤和武则天关系紧张的时候,宫中就纷纷流传着李贤是韩国夫人所生的流言。这些流言甚至还传到了李贤的耳朵里,李贤因此惶恐不安。
李贤死后,武则天又大肆杀戮李唐宗室,将李唐江山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后来,睿宗李旦识趣地将皇位“让”给了武则天。于是,武则天便在载初元年(690)登上了帝位,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皇帝。从此,她的人生踏上了另一段旅程。
被皇帝宠坏的女人
——韦后乱政
唐中宗的妻子韦氏是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女人,所有的史书对她的评价除了贪婪、淫荡,就是狠毒、骄纵。《新唐书》和《资治通鉴》中都说,这个狠毒的女人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丈夫……一切都是因为权力。在韦后的心中,权力真的比患难与共十多年的夫妻真情还重要吗?
红杏出墙的皇后
唐中宗的妻子韦氏是中国历史上最接近皇帝宝座的少数几个女性之一,她效法她的婆婆武则天的样子,每次中宗临朝之时,都要置幔坐在殿上,预闻政事。按理说,中宗应该对这种行为十分警惕才是,宰相桓彦范等人也多次上疏、劝谏中宗对韦后加以防范,但中宗却不以为然,任凭韦氏为所欲为,丝毫不加干涉。
干政倒也罢了,毕竟在唐代,尤其是在唐代前期,妇女的社会地位是比较高的,公主、后妃影响朝政的现象屡见不鲜,社会舆论对此也比较宽容。可是韦后过分的行为并不仅仅表现在政治方面,在私生活方面更是荒淫无度,擅长符咒的国子祭酒叶静能、擅长医术的常侍马秦客、擅长烹饪的光禄少卿杨均都是她的面首,这些人随意出入后宫,毫无顾忌,而中宗竟然丝毫不加约束。
除这几个面首之外,韦后还和武三思有染。武三思是武则天的外甥,武则天被迫退位后,他通过老情人上官婉儿勾搭上了韦氏,韦后还将自己的女儿安乐公主嫁给了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通过这种裙带关系,韦武两族结成了同盟,武三思被封为德静郡王,官拜左散骑常侍。武氏家族的地位不仅没有因为武则天的退位而削弱,反而更胜以往。
武三思经常入宫和韦后下棋,中宗则站在一旁观看。有时,武三思和韦后甚至一起坐在龙床上玩双陆(古时的一种赌博游戏),中宗不但不以为忤,还在旁边给他们数筹码。中宗还依韦后的意见任命武三思为宰相,朝中发生的事情都要找武三思商量。
韦后的这些淫乱行为很快便在朝堂内外传得沸沸扬扬。神龙二年(706)四月,一个名叫韦月将的书生上书中宗,说韦氏和武三思通奸,秽乱宫闱,并说武三思有谋逆之心。中宗阅罢勃然大怒,命令将韦月将速速斩首。黄门侍郎宋璟请求对韦月将进行审问后再定罪,谁知中宗更加生气,连衣襟都顾不上整理,就趿着鞋子从宫殿侧门跑出来,对宋璟大发脾气说:“我以为已经斩了,怎么还没有斩!”又连声命令“速斩,速斩”。宋璟宁死不肯奉诏,其他大臣也纷纷劝谏,说夏季杀人有违时令(古人认为秋季主杀,因此一般在秋季执行死刑),于是中宗将韦月将重加杖责后流放岭南。但是当年秋分刚过的第二天清晨,韦月将就被广州都督周仁轨斩首了。
从历史记载来看,中宗李显是个既懦弱又没有主见的人,瞒着他在背后搞点小动作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这种几乎是明摆着替自己的妻子和奸夫撑腰的行为似乎又说明韦后的放荡举止很有可能像史书中所说的一样,是得到了中宗默许的。
愿把江山送美人
一国之后红杏出墙,还弄得举国皆知,被戴了不知道多少顶绿帽子的中宗却不闻不问,还替妻子收十残局,如此“尽职尽责”的丈夫可谓是空前绝后。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事情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弘道元年(683)十二月,太子李哲(后来改名李显)在洛阳即位,是为唐中宗。即位之初,中宗准备组织一批自己的亲信班底。在深宫中长大的他不幸摊上一个权力欲极强的母亲武则天,哪里能有什么亲信,最值得信任的就是皇后韦氏和自己的乳母,于是他准备将岳父韦玄贞从小小的地方参军直接提拔为中央级官员侍中,并给乳母的儿子授了一个五品官。当时,受高宗遗诏辅政的宰相裴炎坚决抵制这种任人唯亲的行为,中宗很是气愤,于是说了一句:“我以天下与韦元贞何不可,而惜侍中耶?”意思是说,就算我把我们李家的天下给我老丈人又能怎么样,何况一个小小的侍中!
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气话,可是这话传到武则天的耳中就不一样了。这天下眼看就要改姓武了,岂能让你一个傀儡皇帝说给谁就给谁?武则天勃然大怒,立即改立第四子李旦为帝,是为唐睿宗,自己则临朝称制,自专朝政,改国号为周。即位只有两个月的中宗被贬为庐陵王,并被逐出京城。
丈夫被废,韦后自然也一同遭殃,夫妻两人先是被贬至房州(今湖北房县),随后又迁往均州(今湖北均县西),不到两年又被命令回到房州。在被贬的途中,身怀六甲的韦后产下一个女婴,仓促之中竟然连婴儿的襁褓都没有,夫妻二人只得用自己的衣物把孩子裹起来,于是给这个孩子取乳名叫做裹儿。因是落难之中所生,中宗和韦后对这个孩子格外宠爱,这个女婴就是日后的安乐公主。
就在中宗被贬的当年,即文明元年(684)九月,徐敬业以匡复庐陵王为号召,在扬州举兵造反,仅两个月就兵败自杀。深知母亲手段之狠辣的中宗认为自己绝无幸免之理,一定会被赐死,干脆自己主动了断得了。这时的韦后安慰丈夫说:“祸福无常,宁失一死,何遽如是。”
妻子的深情打消了中宗自尽的念头,但他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在这段漫长的幽禁生活中,中宗不时听到母亲武则天大肆诛戮李氏宗族的消息:琅琊王李冲起兵造反,兵败被杀;越王李贞起兵造反,兵败后自杀;韩王元嘉、鲁王灵夔、东莞郡公融、常乐公主等人在狱中不堪周兴等酷吏的逼迫,一一自尽……就连自己的儿子皇太孙李重润也被武则天活活打死。
这样惊恐不安的生活足足持续了18年。不知有多少次,中宗在得知母亲派人前来“探望”自己的时候,经受不住那种巨大的恐惧想要自杀,全都是靠韦后的劝慰和鼓励,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18年之中,夫妻二人“累年同艰危,情义甚笃”。中宗感动于妻子不离不弃的深情,曾发誓:“复见天日,当惟卿所欲,不相禁制。”
斜封除官
出自明刊本《帝鉴图说》。唐中宗李显在位时,韦后掌权,韦后的女宠任意妄为,贩夫走卒只需花三十万钱便可升官,这种行为被称为“斜封官”。
圣历二年(699),七十多岁的武则天在狄仁杰的屡次劝谏之下终于同意将中宗接回长安。五年后,张柬之、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崔玄晖等五位大臣趁武则天卧病之际发动政变,武则天被迫退位,中宗在失位20年后,又登上了皇帝宝座。几个月后,82岁的武则天离开了人世。
中宗复位后,立即重立韦氏为皇后,追封韦后之父为上洛王,并仿照当年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样子,让韦后和自己一同听政。大臣们生怕再出一个“韦则天”,纷纷上书表示反对,但中宗一概不听。天下又如何,他只记得当年对妻子许下的诺言。妻子想要这个天下,就拿去好了。
破灭的女皇梦
中宗的一味忍让助长了韦后更大的野心,武则天真正成为韦后的榜样了。
中宗复位之后,中原地区连年灾害,受灾百姓不计其数,而中宗和韦后却毫不在乎。似乎是为了弥补十多年来的伤害,夫妻二人开始疯狂地享乐。
中宗即位当年,同官县(今陕西铜川)遭受特大冰雹和暴雨袭击,被淹农家四百余户,而中宗和韦后却身披轻裘,在凛冽的寒风中观看赤裸上身的胡人泼水为戏。神龙三年(707),山东、陕西地区发生瘟疫,大量百姓死亡,而中宗和韦后却带领近臣们在玄武门城楼上观看宫女聚会饮酒。韦后命宫女和大臣扮作商人,在宫中开办的集市中交易,大臣和宫女们用粗俗的语言互相辱骂,中宗和韦后却哈哈大笑。神龙四年(708)元宵节,中宗和韦后换上便服出宫观赏花灯,中宗听从韦后的意见,将宫中的几千名宫女放出宫看灯,结果有一半以上的宫女借机逃跑了。虽然只是无心所致,但这件事几乎可以算是韦后所做的唯一一件称得上善政的好事。
仗着中宗的纵容,韦后、武三思、安乐公主、上官婉儿等韦氏集团的核心人物在朝中大肆排挤、打压政敌,诬陷拥立中宗有功而被封王的张柬之、桓彦范等五人意图造反,将他们发配岭南,又将他们一一害死在路上。
太子李重俊非韦氏所生,因此也被韦氏集团列入打击范围,时常遭到他们的欺凌和侮辱。一日,安乐公主异想天开,对父亲中宗撒娇要他废掉太子,封自己为皇太女。中宗抚着公主的脖子笑着说:“等你母后做了女皇帝,再立你为皇太女也不迟。”安乐公主把中宗的玩笑话当了真,常常怂恿韦氏效仿武则天临朝听政。韦后和武三思也怂恿中宗废掉李重俊。
李重俊忍无可忍,于神龙三年(707)七月发动兵变杀死武三思、武崇训父子,又率兵冲入宫中,中宗和韦后、安乐公主等人仓皇登上玄武门的城楼。太子李重俊是个老实人,事情到了这种程度,他竟然还只是包围了城楼,希望父亲能够听他解释。中宗站在城楼喊话使李重俊的士兵倒戈,李重俊兵变失败逃亡,途中被自己的部下杀死,首级被部下献于朝廷将功赎罪,而中宗竟然用自己儿子的首级来祭祀武三思、武崇训的灵柩。李重俊死后,韦氏更加肆无忌惮,又诬陷宰相魏元忠和太子暗中勾结,将魏元忠贬官,任命了武则天堂姐的儿子宗楚客为宰相。从此,韦后、安乐公主更加肆无忌惮,她们大肆卖官鬻爵,“树用亲党,广纳货赂,别降墨敕斜封授官”,庙堂之上充斥着韦氏的党羽亲信。
排除了异己的韦后开始为自己造势,宗楚客率领群臣给她上尊号“顺天皇后”。第二年二月,韦氏又说自己的衣箱中出现一朵五色祥云,并命画工绘图赐给大臣们观看,一群党羽在旁胡吹乱捧。太史迦叶志忠上表进献《桑条歌》十二篇说:“在高祖未受命时,天下人都在唱《桃李子》;太宗未受命时,天下就在唱《秦王破阵乐》;高宗未受命时,天下在传唱《堂堂》;天后武则天未受命时,天下传唱《武媚娘》;陛下受命之前,天下在传唱《英王石州》。现在皇后受命,天下在传唱《桑条韦》,这都是因为皇后的德行使得天下蚕桑丰收的缘故啊!臣谨进《桑条歌》十二篇,请宣示天下,载入乐府传唱。”中宗龙颜大悦,重赏了迦叶志忠,韦氏党羽又借机给韦氏上尊号为“顺天翊圣皇后”,与武则天的“则天顺圣皇后”如出一辙,野心表露无遗,朝野皆知。
景龙四年(710)四月,一个名叫郎岌的布衣上书中宗,说韦氏集团将来必将叛逆,韦后请中宗将郎岌活活打死。五月,许州(今河南许昌)司兵参军燕钦融上言:“皇后淫乱,干预国政,宗族强盛,安乐公主、武延秀、宗楚客等图危社稷。”中宗召燕钦融来京当面质问,燕钦融慷慨直言,毫无惧色,中宗为之默然。燕钦融出殿后,韦氏指使亲信兵部尚书宗楚客矫诏令侍卫将燕钦融摔死在殿外的石阶上,中宗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色非常难看。
就在此事发生后不久,中宗忽然暴毙,《资治通鉴》上说:“散骑常侍马秦客以医术,光禄少卿杨均以善烹调,皆出入宫掖,得幸于韦后,恐事泄被诛;安乐公主欲韦后临朝,自为皇太女;乃相与合谋,于饼餤中进毒。六月,壬午,中宗崩于神龙殿。”认为是韦后怕中宗对其采取措施,安乐公主又想让韦后登基称帝,自己好做皇太女,于是二人联手在食物中下药毒死了中宗。但现代史学家则认为,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并没有什么根据表明中宗对韦后的态度有什么变化,按理来说,韦后不应该有这种举动,中宗很有可能是因突发遗传性的心脑血管疾病而死。
中宗死后,韦后秘不发丧,派她的侄子和外甥领兵五万进京,并在各个要害部门安插自己的亲信,然后伪造遗诏,立温王李重茂为太子,自己则临朝称制。一切准备妥当以后,韦后才召集百官公布了中宗的死讯,并宣读假遗诏。韦后的计划完全是武则天称帝的一个翻版,先夺政权,然后杀李重茂、李旦、太平公主等人,扫清登基的最后障碍。但是相王李旦的儿子临淄王李隆基却抢在她的前面动了手。
景龙四年(710)六月二十日夜,李隆基与太平公主之子薛崇简率领羽林军发动政变,韦后和安乐公主被乱军所杀,第二天,韦后的亲信们全部被诛杀。韦氏的女皇梦破灭了。
被迫自缢的倾城美人
——唐玄宗与杨贵妃的传奇爱情
开元二十五年(737),唐玄宗的宠妃武惠妃病死,唐玄宗因而终日郁郁寡欢,食不知味。宦官高力士深知圣意,向唐玄宗推荐了寿王李瑁之妃杨玉环。从此以后,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王妃开始登上历史舞台,深深地影响了一代帝王。
儿媳变成妻子
杨贵妃,小字玉环,出生于官宦世家,其父杨玄琰曾任蜀州(四川崇庆)司户。因父母早逝,杨玉环是在叔叔杨玄璬家中长大的。
开元二十二年(734),唐玄宗的女儿咸宜公主大婚。当时,唐玄宗的第十八子寿王李瑁在婚礼中一眼就看上了貌美如花的杨玉环,李瑁的母亲——唐玄宗最宠爱的武惠妃便立即要求唐玄宗立其为寿王妃。于是,16岁的杨玉环当年就成了李瑁的妻子,婚后两人生活和睦。
三年后,李瑁之母暴病而亡,唐玄宗心头抑郁,在高力士的推荐之下,他将目光转向了杨玉环。唐玄宗看上杨玉环之后,心中有喜有愁,喜的是他的确喜欢杨玉环,愁的是杨玉环是儿子的妻子。不过,很快就有人帮他解决了这一难题,有人出主意,让杨玉环出家为女道士,为唐玄宗的母亲窦太后祈福,这就断了杨玉环与李瑁的婚姻。在唐代,很多皇室女子皆用此法结束婚姻。于是唐玄宗下了一道圣旨,赐杨玉环道号“太真”,让她立即搬离寿王府,住进太真宫。李瑁与杨玉环五年的美满婚姻就此画上了句号。
天宝四年(745),唐玄宗为了补偿儿子,更是为了给自己娶杨玉环作铺垫,将韦昭训的次女册立为新的寿王妃。不久,杨玉环入住宫中,并被册封为贵妃,受唐玄宗专宠。唐玄宗自从废了王皇后之后,一直没有再立皇后,因此杨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就如同皇后无异,宫人们都称她为娘子。
《旧唐书》说杨贵妃“善歌舞,通音律,智算过人,每倩盼承迎,动如上意”,恐怕这就是她受宠的原因。唐玄宗通晓音律,曾谱《霓裳羽衣曲》,令杨贵妃依曲编舞。杨贵妃领着宫人日夜编排。表演那天,杨贵妃带领众宫女翩翩起舞,好像仙子下凡,唐玄宗看得龙心大悦,不由道:“朕得杨贵妃,如得至宝也。”还有一次,唐玄宗要在宫中举办一个用中原乐器和西域乐器一起演奏的音乐会。音乐会上,他们一人怀抱琵琶,一人手持羯鼓,彼此合奏无间。除了琵琶之外,杨贵妃还是个击磬高手,“拊搏之音泠泠然,多新声,虽梨园弟子,莫能及之”。为此,唐玄宗特别命人用蓝田绿玉为她打造了一套名贵的玉磬。
一骑红尘妃子笑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是唐朝著名诗人杜牧所作的《过华清宫》,诗里提到的妃子就是杨贵妃。唐玄宗知道杨贵妃喜欢吃荔枝,于是便命人千里迢迢从岭南送荔枝到长安城。当时的交通极不方便,况且岭南到长安路途遥远,为了保持荔枝的新鲜,唐玄宗命人开辟了一条从岭南到长安的千里贡道,并让人快马运送。快马最快可以日驰500里,为了运送这些荔枝,不知累死了多少快马。
传说岭南有人上贡了一只白鹦鹉给杨贵妃,因其全身通白,所以杨贵妃给它取名“雪衣女”,不过宫人们都称其为“雪衣娘”。雪衣娘非常伶俐,不仅能模仿人说话,还会背诗,唐玄宗曾让人教它诗篇,几遍之后,它便能吟诵出来,唐玄宗和杨贵妃因此都很喜欢它。雪衣娘还善解人意,唐玄宗与人下棋的时候,如果棋局不利于唐玄宗,侍从只要叫声雪衣娘,它便会飞到棋盘中捣乱,或是啄对方的手,让他们无法应战。杨贵妃没事的时候,也常常独自逗它玩。
后来,这只雪衣娘被老鹰啄死了,杨贵妃和唐玄宗都很伤心,将其葬在御苑中,并建了鹦鹉冢。唐玄宗对杨贵妃的宠物尚且如此关心、喜爱,对杨贵妃本人就更不用说了,哪怕她做得再过分,也舍不得伤害她。
唐玄宗宠爱杨贵妃,对杨家一门大加青睐,三个姐姐分别获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和秦国夫人,她们可自由出入宫廷。画卷中何人为虢国夫人,众说不一,一种说法认为右起第五人应是虢国夫人。此女子高髻丰腴,衣着典雅华贵,坐骑佩饰豪华。
有一次,杨贵妃因梅妃而与唐玄宗发生了争执,终于因触怒唐玄宗被遣送回杨家。杨贵妃被送走还不到一个早晨,唐玄宗便“思之,不食”。高力士深知唐玄宗的心思,便请求将杨贵妃平时所用的东西送到杨府,唐玄宗还命人将御食送至杨家。没过多久,唐玄宗又发脾气了,还痛打了身边的侍从。高力士知道他的心思,于是跪请迎接杨贵妃回宫。当晚,杨贵妃就从安兴里门重回宫中。杨贵妃一见唐玄宗便“伏地谢罪”,唐玄宗则欢欢喜喜地上前安慰她。第二天,杨贵妃的两个姐姐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又进宫来,唐玄宗“作乐终日”,身边侍从也得到了许多赏赐。
还有一次,杨贵妃偷偷拿了二十五郎邠(章怀太子的孙子邠王李承宁,唐玄宗之从侄)的紫玉笛,独自吹奏娱乐。在当时,这种事情是不合礼法的,事发之后,唐玄宗警告她不可再拿紫玉笛吹奏,谁知她却没将这话当回事,而且还忤逆唐玄宗。唐玄宗生气再次将她赶出宫外。杨贵妃出宫后,剪下一撮头发,让人捎进宫中。唐玄宗见到后十分害怕,又立即让高力士将她接回。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杨贵妃得势之后,杨家人也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她的三个姐姐分别被封为韩国夫人(大姐)、虢国夫人(三姐)、秦国夫人(八姐),唐玄宗每年赏赐给她们的脂粉钱多达千贯,杨贵妃的两位堂兄弟杨铦、杨锜也加官晋爵。杨家人“出入禁门不问,京师长吏为之侧目”,因此当时有歌谣唱道:“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
除了这五位杨家人之外,杨贵妃的另外一位族兄杨国忠因为杨贵妃的关系,也得到了唐玄宗的重用。唐玄宗为了讨好杨贵妃,一味任由杨家人胡来的做法直接导致了大唐的国势趋于没落,并导致了安史之乱,而杨氏也因此遭到灭门。
杨国忠本名杨钊,与杨贵妃同曾祖兄(另一说同祖兄)。杨钊从小行为放荡不羁,喜欢喝酒赌博,到了30岁还是一事无成。杨贵妃得势之后,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担心李林甫专权,自己禄位难保,所以派杨钊入朝,想利用他的裙带关系为自己找一个好靠山。
于是,章仇兼琼准备了蜀锦和价值万缗的四川名贵土特产,让杨钊分别将这些东西进贡给朝廷和杨氏诸姐妹。杨钊到了长安后,依照章仇兼琼的吩咐将东西送给了杨氏诸姐妹,于是杨氏姐妹就常常在唐玄宗面前替杨钊和章仇兼琼说好话。唐玄宗因此任命杨钊为金吾兵曹参军,而且还可以随意出入宫中。
杨钊善于权术,精于运算,他利用杨贵妃和杨氏诸姐妹的关系,很快在朝中站稳脚跟,不久就连连升职。天宝九年(750),唐玄宗赐杨钊名“国忠”,从此以后人们都称他为杨国忠。
不久,杨国忠取代李林甫成了右相,并身兼四十余职。杨国忠担任宰相期间两次征讨南诏,均以失败告终,损失了二十几万官兵,也给边境少数民族地区造成了极大的灾难。当时朝廷规定的选拔官员的手续是十分严格的,然而杨国忠却一手操纵,草草了事。对于人们的疾苦,他毫不关心,甚至隐瞒不报。此时,唐朝的国政已经变得混乱不堪,国力开始衰败。
杨国忠的专权引发了他和安禄山之间的矛盾。安禄山同样深受唐玄宗器重,他还腆着脸认了比他年龄小得多的杨贵妃为干娘。天宝十四年(755),安禄山发动了以讨伐杨国忠为名的叛乱,意图大唐江山,史称“安史之乱”。唐玄宗害怕,携带杨贵妃逃往西南,途经马嵬驿时,将军陈玄礼以军士不满为名,宰杀了杨国忠,并逼唐玄宗赐杨贵妃自缢。不久,虢国夫人也自杀了,杨门终于破败。
唐玄宗统治前期曾开创了开元盛世的局面,然而晚年却沉湎于酒色,最终酿成国祸。杨贵妃作为一个后宫妃子,虽然没有直接插手政事,却因得到君王迷恋而被后人指为造成国事混乱的红颜祸水。
皇后胜妲己戏子受恩宠
——李存勖的苦难后宫
后唐庄宗的皇后刘氏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祸国殃民之人,后人称她胜过妲己。有趣的是,这位皇后不是以美色诱惑皇帝,让皇帝沉迷温柔乡,从而导致误国,而是以贪财著称,是后唐一个贪婪的蠹虫。至于李存勖,倒没有痴迷美色,却痴迷戏曲,宠信戏子,把后唐搞得乱七八糟,想不亡国都不可能。
聪明伶俐的刘家姑娘
李存勖的后唐江山,一多半毁在了自己手上,一少半毁在了皇后刘氏的手上。这对夫妻,一个痴迷戏曲,宠信戏子;一个飞扬跋扈,贪财恋势,把后宫乃至整个后唐弄得乌烟瘴气。
要说皇后刘氏能入宫,也算一段巧遇。刘氏原本是魏州成安人,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父亲靠给人卜卦算命生活。五六岁的时候,她被李存勖的父亲李克用的军队掳去,后又被一位军官送给了李克用的妃子曹夫人。
曹夫人是李存勖的母亲,生性恬静温和,善良贤德,第一眼看到刘氏,就有一种悲悯之感。原本刘氏是要给曹夫人当婢女,可曹夫人可怜她,喜欢她,便把她当做义女来养。不管是吃喝,还是穿戴,都是按照千金小姐的待遇。曹夫人还请了许多名师教刘氏歌舞。刘氏十分聪明,一学就会,这让曹夫人非常欢喜。
久而久之,曹夫人的心里就形成了一个想法,将刘氏培养成自己未来的儿媳,也就是李存勖的妻子。她认为自己一手调教出的女子,定然在品行方面十分出色,能够成为李存勖的贤内助。可后来的事实证明,曹夫人完全想错了。
如何能让李存勖看上刘氏,曹夫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有一次,李存勖去给曹夫人请安,闲谈之余,曹夫人表示有新曲子想让李存勖鉴赏一下。众所周知,李存勖有很高的音乐造诣,经常自己填词谱曲。他曾写出过“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长记别伊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这样的唯美词句。后人便取“如梦”二字,将这首词命名为《如梦令》。从此之后,《如梦令》便成为著名的词牌名。
就这样,早已精心打扮的刘氏拿着笙翩翩走出,坐下吹奏了一曲。曲罢,刘氏又以歌舞助兴。李存勖看着眼前这个曼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无限的优雅气质,立即倾心,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曹夫人偷偷观察李存勖的反应,见他痴迷沉醉,就知道好事已成,于是趁热打铁,当场将刘氏许配给李存勖当了妾室。时隔不久,李存勖又封刘氏为魏国夫人。
一直到此刻为止,刘氏给人们留下的还是聪慧过人的正面形象。可随着后唐的创建,儿子的出生,刘氏的阴暗面便被激发。
意在后位
周光元年(923),李存勖在魏州称帝,创建后唐。此时他有三位夫人,正室韩氏,侧室伊氏和刘氏。虽然同为侧室,刘氏的地位却在伊氏之下,主要是因为刘氏出身低微。起初,刘氏并不觉得低人一等有何不妥,她觉得李存勖十分宠爱自己,这已经是要感恩戴德了,并没有什么不满足。可是当儿子出生之后,她内心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她认为自己生了皇子,理应成为皇后,而且只有成为皇后,儿子将来的生活才能更好。
然而,出身问题一直是刘氏的绊脚石。韩氏和伊氏皆出身名门,只有刘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因此,她要上位,就要先改变自己的身世。说来也巧,就在刘氏绞尽脑汁要解决身世问题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找到了李存勖,说要来认女儿。这对刘氏来说,实在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她一旦认下这个父亲,就等于承认自己出身卑微。
不过李存勖很高兴,他觉得刘氏从小无父无母,十分可怜。现在生父出现了,她一定会再次体会到久违的家庭温暖。李存勖高兴地将自称刘氏生父的人请到了宫里,还找来当年掳走刘氏的军官,让他辨认真假。军官辨别之后,确定这是刘氏之父。李存勖大喜,他打算好好孝顺这位岳父,让刘氏高兴。
然而,就在李存勖欢天喜地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刘氏的时候,却遭到了刘氏的责备。刘氏气急败坏地说:“我离开我爹爹的时候已经记事了。我记得爹爹死在乱军之中,我还抱着爹爹的尸体哭了好久,哪里还有另一个爹爹。这个贫民一定是来冒充我爹爹,想捞点好处。陛下难道忘了大唐德宗年间冒充沈太后的高氏了吗?这个贫民一定跟高氏一样。”
刘氏一口咬定自己的爹爹早死了,李存勖也只好把刘老头赶了出去,还命人将其暴打一顿,以示警戒。这刘老头本来以为认了女儿,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没想到讨来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事隔不久,刘氏派人偷偷给了刘老头黄金千两、珍宝无数,算是聊表孝心,并说明自己的苦衷,希望父亲不要再四处透露他们的关系。刘老头也是聪明人,自然会守口如瓶。
不认父亲,只是刘氏争夺后位的一个序曲,真正的大戏才拉开帷幕。
如愿以偿
要成为皇后,有三个要素必须具备:一是皇帝的认可,二是生有皇子,三是大臣的支持。前两个刘氏都已具备,只是最后一个稍有欠缺。为此,刘氏特意命人暗中拉拢宰相豆卢革和枢密使郭崇韬。这两位重臣一文一武,手握大权,是后唐的顶梁柱。不过两人个性迥异,豆卢革善于熘须拍马,是个地道的墙头草;郭崇韬秉性刚烈,性格耿直,最讨厌熘须拍马之辈。他们在立后问题上各有所见,豆卢革是见风使舵之人,觉得李存勖宠爱刘氏,便支持刘氏为后;郭崇韬则坚决反对刘氏为后,认为她的出身和德行都不如其他两位夫人。
按理说,刘氏知道郭崇韬为人,应该不会再去求他。但刘氏何等城府,若非胸有成竹,怎么可能去求一个强烈反对自己的人。原来郭崇韬因为反对宦官当权,招致朝中宦官们的不满。宦官们在李存勖面前多次诋毁郭崇韬,导致李存勖对郭崇韬的信任度大打折扣。此时,郭崇韬面对帝王的猜疑,面对宦官们的前后夹击,地位开始动摇,前景迷茫。就在此时,刘氏派人来找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不过郭崇韬为人耿直,不喜欢刘氏这种拉拢行为。但他的一个部下告诉他,如今陛下最宠爱的就是刘氏,让她当皇后是早晚的事,大人何不趁早上书,提议陛下立刘氏为后。这样一来,陛下感激你,刘氏也会感激你。有了皇后撑腰,就不愁地位不保。郭崇韬一听,认为不无道理,思前想后一番,便答应了刘氏的请求。
第二天,郭崇韬就上书李存勖,表示刘氏是最佳的皇后人选。这个提议正中李存勖下怀,李存勖当即就决定封刘氏为后唐皇后,封韩氏和伊氏为妃子。
欲壑难填
刘氏身为皇后,却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而像足了一个市井小民。她十分贪财,国家的税收有一半被她收入后宫。当时的后唐连年征战,耗资巨大,军饷空缺,前线战士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叫苦不迭。国家面临如此巨大的困境,身为一国之母的刘氏依旧熟视无睹,守着后宫大批财物不肯放手。
单是税收,还不足以让刘氏满足。为了获取更多的私人利益,她甚至当起了商人,私下派人贩卖物品。这样的皇后真是千古难见!不过必须承认,刘氏是个了不起的商人,深谙营销之道,她把贩卖的果品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使得果品销量大增,供不应求。倘若她不是皇后,一定是个出色的生意人。
皇后贪财,最苦的自然是百姓。且不说为了填充国库、支持战争,要增加苛捐杂税,就是那些贪官污吏为了讨好皇后,也会搜刮许多民脂民膏,搞得民间怨声载道。
如果只是贪财,那也罢了。刘氏偏偏又是个喜欢对朝政指手画脚的女人,她亲小人,杀忠臣,直接导致后唐从内部开始瓦解。
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李存勖在战场上是员勐将,在治国上却是个昏庸无知的君王。此时的他正沉迷于戏曲之中,将大好江山都扔给了祸国殃民之辈。这个曾经的战斗英雄,在打下天下后竟然换了一副模样,成了登台戏子。李存勖只知看戏、演戏,常常穿上戏服登台表演,整日与名伶们厮混。他甚至还给自己取了个艺名,叫“李天下”。
因为对戏曲的狂热,李存勖在宫中养了一批戏子,平日里对这些戏子宠爱有加。久而久之,戏子们不仅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甚至可以参政议政。一旦有大臣对某位戏子提出不满,李存勖就会对这位大臣横加指责,甚至加以刑罚。一些谄媚的官员为了向上爬,还特意讨好戏子,对戏子卑躬屈膝。
敬新磨巧谏李存勖
李存勖当了皇帝以后,他的宫里养了很多伶人,专门演戏给他取乐。他自己也常穿上戏装,和伶人一起登台表演。
有一次,他上台演戏,连喊了两声“李天下!李天下!”
伶人敬新磨上去打了他两个耳光。台上台下的人都大吃一惊,替敬新磨捏了一把汗。
谁知敬新磨满不在乎,笑嘻嘻地说:“理天下(“理”和“李”同音)的只有一个人,你怎么叫了两声,还有一个是谁呢?”
李存勖听了却笑嘻嘻的,他虽然挨了打,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赐给敬新磨很丰厚的赏赐。
引外,李存勖还宠信宦官,并当成心腹加以重用,委以军国大事。宦官多时达上千人,这进一步导致了朝政的日益腐朽。
有君如此,江山焉能保全。同光四年(926),军队发动兵变,李存勖在洛阳被乱兵杀死。刘氏一把火烧了皇宫,带着全部家当逃出了宫外。
一样花开两样落败
——花蕊夫人的凋零
苏东坡曾这样形容后蜀的花蕊夫人:“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花蕊夫人的美貌,但从宋创建以来,关于花蕊夫人的故事就在民间流传开来。有一次,苏东坡碰到一个年老的尼姑。尼姑说她小时候曾跟师父到过后蜀皇宫,亲眼看到过如花似玉的花蕊夫人,还吟诵了一小段花蕊夫人的诗词。苏东坡听了之后,便写下这样的诗句,用来描绘他心里的花蕊夫人。
花蕊容貌荒唐心肠
历史上被以花蕊比拟的美貌女子有三位,都生活在五代十国时期。第一位是赵解愁,第二位是前蜀主王建之妃徐氏,第三位是后蜀主孟昶之妃费氏。
赵解愁是前蜀内枢密使潘炕的宠妾,国色天香,且才情一流。有一次,前蜀主王建到潘炕府上做客,一眼就看上了赵解愁,从此之后茶饭不思,一心想着如何将这花蕊一般的女子留在身边。王建为此向潘炕明说暗喻了多次,但潘炕就是抵死不愿将赵解愁献出。潘炕态度坚决,王建也只能作罢。
不过没过多久,王建就有了自己的花蕊夫人,亦是姿容绝代,美逾天人。这位花蕊夫人姓徐,是后唐州刺史徐耕的女儿,跟姐姐一起进宫被赐封为妃,深得王建欢心。入宫一年后,她的姐姐大徐妃就生了一个男孩,名叫王衍。
王衍是王建最小的儿子,上边有十个哥哥,大哥因为身有残疾没有被立为储君,二哥元膺顺理成章被立为太子。因为生活安逸,王衍从小也没什么政治抱负,每天沉溺在酒色之中,闲暇之时也写上一些诗句,算是个才子。可是在前蜀永平三年(913),元膺死在朝臣内斗的事件中,太子一位立即成了诸多后妃和皇子争抢的焦点。对于王衍来说,当下的状态是最舒服的生活方式,他并不期待有所改变。可他的母亲和姨母却执着地认为,只有当上太子,将来才能有保障。于是,大小徐妃使尽浑身解数,让王创建王衍为太子。
当上太子的王衍没觉得要有何不同,依旧每天吃喝玩乐,赏花作诗,丝毫不关心朝政大事。王建见王衍不可雕琢,便有了另立老七当太子的打算。结果王建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老七就莫名死亡。如此突然,让王建忽然醒悟,老七的死可能跟徐氏姐妹有关。于是他在弥留之际特地嘱咐权臣王宗弼,让他视情况来掌握太子的废立,并再三强调不能让徐氏姐妹的家人掌权。哪知王宗弼也是个投机耍滑、贪得无厌之辈,巴不得王衍这样不问朝政的人当皇帝,好让自己有机会捞尽好处。
于是,王建死后不久,王衍就登基称帝。其母大徐妃尊升为皇太后,姨母花蕊夫人尊升为皇太妃。王建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徐氏姐妹手握重权,左右朝政。这两姐妹要说文采,还有得一赞。但要说政治能力,真是左支右绌。或者说,她们根本不是为了政治,而是为了随意使用权力的快感。
徐氏把持朝政以来,卖官鬻爵,不管买官的人多么愚笨,只要肯出高价,就可以走马上任。她们还以自己的名义创建各种生意场所,赚取百姓的血汗钱。总之,一切可以敛财的手段,她们都会使用。
不仅如此,这对姐妹还养有男宠无数,整日跟那些美男子一起尽情缠绵,时常带着男宠出外游玩,还为男宠建造宫殿。而王衍作为一国之君,不仅没有阻止母亲和姨母的荒诞行径,反而也就此堕落,专心玩乐,将一切国家大事都抛诸脑后。
国有君如此,不能不亡。前蜀咸康元年(925),后唐大军杀到前蜀门口。没有见过世面的王衍基本没有做抵抗,就呈上了降书。于是,王衍以及徐氏姐妹被以降臣的身份安置到洛阳。前蜀已亡,但王衍、徐氏姐妹的反应并没有多么激烈,他们一直认为亡国的皇族也会受到礼遇。不过后唐庄宗李存勖,并不是个愿意款待俘虏的君主,特别是如此高级别的俘虏。
于是,王衍、徐氏姐妹还没有到洛阳,行军部队就接到了李存勖的诛杀令,“王衍一行,并宜杀戮”。这道命令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杀了王衍以及跟王衍同行的人,这就包括了前蜀官吏、侍从及其家人,还有徐氏姐妹。后唐知内侍省事、骠骑大将军张居翰拿到诛杀令后,心里有些不忍,认为那些前蜀官吏、侍从及其家人实在无辜,不该就这样丧命。于是,他将“一行”改成了“一家”,就这样挽救了上千人的性命。而王衍和徐氏姐妹则死在异乡。
纵然小徐氏花蕊夫人惊才艳艳,也无法遮掩她祸国殃民的事实。
另一位花蕊夫人
就在前蜀灭亡12年后,又一位花蕊夫人登上历史舞台。同样的天仙之貌,同样的惊世才情,也同样经历了亡国。
这位花蕊夫人姓费,是后蜀亡国之君孟昶的宠妃。正史中对她的记载并不丰盈,她的事迹大多来自逸史。除了惊世的才华之外,历史所赋予这位花蕊夫人的评价并不高,甚至将孟昶亡国的责任归咎到她的身上。
孟昶是后蜀最后一位君王,他的父亲孟知祥原是后唐西川节度使,曾是后唐灭前蜀的功臣之一,很受器重。后来后唐内乱,孟知祥趁机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集团,在唐明宗死后自己称帝,建国号蜀,史称后蜀。但他当皇帝还没满一年就撒手人寰,把江山留给了儿子孟昶。
孟昶继位前期励精图治,注重农业,给农民颁布了不少优惠政策。在他的勤奋治理下,后蜀疆域逐渐扩大,实力慢慢雄厚。然而到了后期,孟昶却一改从前勤政爱民的作风,变得随心所欲、安逸享乐,喜爱声色犬马,只知昼夜荒淫。
而花蕊夫人就出现在这个时期。孟昶宠爱花蕊夫人,丝毫不逊色于唐明皇宠爱杨贵妃。据说花蕊夫人喜爱牡丹花,孟昶就下令后蜀百姓家家户户种植牡丹,让牡丹开遍整个洛阳。在宫中,也有专属于花蕊夫人的牡丹苑,苑中的牡丹都是孟昶让人四处收罗的上好品种。孟昶和花蕊夫人时常在牡丹苑游玩,真正是花前月下。高兴的时候,孟昶会在牡丹苑中大摆筵席,邀请文武百官一同前来赏花饮酒。
孟昶怕热,专门建了一座水晶宫殿用以避暑。每到炎炎酷暑,孟昶就带着花蕊夫人入住水晶宫殿。这里的墙壁都以琉璃镶嵌,看上去耀眼生辉。大殿的栋梁都是以楠木和沉香为料,自然清香,令人沉醉。宫殿门窗都是用碧玉做装饰,晚上烛光一照,满屋碧光粼粼,如同置身海底。孟昶和花蕊夫人的床也都会在就寝前进行降温处理,到他们休息的时候,身下清凉舒适,十分自在。
这样的安逸容易使人颓废,孟昶早已忘了居安思危的古训。就在他和花蕊夫人日日享乐、夜夜欢愉的时候,赵匡胤黄袍加身,推翻后周自称为帝,建国号宋,开始统一天下。没过多久,宋军的铁蹄踏进了后蜀领地。花蕊夫人有些担心,私下里劝说孟昶加强戒备。但孟昶毫不在意,觉得后蜀城池固若金汤。
后蜀广政二十七年(964),赵匡胤的6万大军扑向后蜀,只用了66天,就击败后蜀14万守军,将后蜀攻下。在攻打后蜀期间,赵匡胤下令军队不能伤害百姓,不能强取豪夺,不能滥杀俘虏。时值隆冬,赵匡胤又特地传下口谕,体恤将士寒冬作战辛苦,却不能一个个封赏,实在是遗憾。在如此体贴的慰问之下,宋军将士无一不勇。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赵匡胤在用兵和管理方面都体现出了君王风范。
面对势如破竹的宋军,孟昶最终放弃抵抗,自缚出城投降。此后不久,孟昶、花蕊夫人等三十多人被送到汴梁。到了汴梁,赵匡胤赐封孟昶为秦国公,给予待遇优厚。就在此时,赵匡胤见到了花蕊夫人,他早听闻花蕊夫人貌似天仙,如今一见实时倾心,便起了占为己有的念头。结果,孟昶的秦国公没当几天,就突然死亡。赵匡胤趁机将花蕊夫人接进皇宫,赐封为妃。
有了花蕊夫人相伴,赵匡胤忘乎所以起来,国事也有所疏忽。要说花蕊夫人,除了脸庞姣好之外,还有满腹诗书。初进宫时,赵匡胤让她作诗一首,她便写下那首著名的亡国诗:“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赵匡胤听后,被花蕊夫人的才情所打动,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不过,花蕊夫人的好日子并没能过多久,她因为介入宋廷权力之争,触犯了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的利益,于是在一次打猎时,他被赵匡义一箭射死。赵匡胤虽然悲伤,却也无从追究。名噪一时的花蕊夫人就这样莫名死去,香销玉殒。
盛开在南唐遗梦中的姊妹花
——红颜薄命的大小周后
南唐后主李煜是一个才华横溢、工书善画、能诗擅词的风流人物。虽然他是一个失败的君主,但却是个成功的词人,一生中留下了许多不朽的词作。这其中少不了他的两位妻子——大小周后的功劳。
才子佳人
“晓妆初过,沈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裛。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一首《一斛珠》将大周后艳丽娇憨的风情跃然纸上。李煜写这首词的时候,和大周后刚新婚不久,两人整日耳鬓厮磨,享受着快乐的生活。
大周后,名宪,字娥皇,南唐大臣周宗的长女,长得花容月貌,气质高雅,棋艺精湛,史书上说她“晓书史,善歌舞,精音律,尤以弹琵琶见长”。她的妹妹后来也嫁给李煜并封为后。后人为了区分她们两人,称姐为大周后,妹为小周后。
李煜(937~978)
李煜虽不通政治,但才华横溢,精通书法、绘画、音律,在诗文上有一定造诣,尤以词的成就最高,有《浣溪沙》、《虞美人》、《乌夜啼》等名篇传世。
保大十二年(954),在李煜之父南唐元宗皇帝李璟的亲自主持下,大周后与李煜成婚,这一年大周后19岁,李煜小她1岁。李璟很喜欢这个儿子,对他的婚事也颇为重视。此前,大周后曾到宫中演奏过琵琶,李璟听后赞不绝口,将宫中至宝烧槽琵琶赏赐给了她。可见,李璟对这位儿媳妇相当满意。
大周后嫁给李煜之后受到专宠。虽然李煜还有其他姬妾,但只有大周后一人能与他精神相通。
一日,大周后同李煜月夜赏雪饮宴,酒至半酣时,大周后邀请李煜起舞助兴。微微有些醉意的李煜笑着说道:“要我起舞也可,只要你能谱出新曲来,我就能随曲起舞。”大周后微微一笑,立即命人取来笔墨,只见她“喉无滞音,笔无停思”,一会儿工夫就谱了一首新曲。李煜接过新曲一看,大声叫妙,立即让乐伎演奏,自己则随着乐声舞了起来。大周后所作的这首曲子也因此被称为《邀醉舞破》。
在成婚的头几年,他们几乎日日过着这样的生活。此间,李煜为大周后写下了不少词,词中所展现的不是他们的恩爱之情,便是他对大周后的迷恋之态。在南唐风雨飘摇的岁月里,过得最逍遥的莫过于他们两人。然而风暴已经来了,这样的日子注定不能长久。
风华绝代红颜逝去
北宋建隆二年(961),也就是赵匡胤代北周自立为帝的第二年,李璟去世,李煜在南京即位,大周后被立为皇后。李煜一向只醉心于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哪懂得治国之道,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坐殿,批阅奏折。此时天下局势动荡,南唐江山岌岌可危,但李煜依然同大周后一起歌舞宴乐。
大周后并不迷恋权术,享乐、奢靡的生活才是她的追求。传说她特别喜欢置身于香风熏雾之中,李煜为投其所好,在宫中专门设置了司香宫女,焚香器具均以金银玉精制而成,器具名目多达数十种。
窅娘缠足
后主李煜还有一名非常有名的妃子,名叫窅娘。窅娘出身贫寒,本为采莲女,16岁时选入宫中。据说她是一名混血儿,眼睛与中原人不太一样,双目深凹,所以李煜赐名“窅娘”。窅娘轻佻艳丽,能歌善舞,尤善跳金莲舞,李煜特意为她建了一座六尺高的金莲舞台。窅娘跳此舞时以帛缠足,使其纤小弯曲如新月,外着素袜,在金制莲花上翩翩起舞,有凌云之态,俯仰摇曳之姿非常动人,李煜看了喜不自禁。窅娘于是常常以白绫缠足,以保舞姿优美,因此很受李煜的宠爱。
女子缠足成风始于五代,而窅娘则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于是,从宋开始,名媛闺秀皆以缠足为美。这种陋习渐渐发展到民间,并到了变态的地步,直到民国时候才被废除。
大周后很会打扮,每当她“高髻纤裳,首翘鬓朵”(梳着高髻,穿着细腰裙,鬓上满插鲜花,传说此妆容为大周后所创)出现的时候,就如同仙子下凡一般,美丽脱俗。李煜非常喜欢,便在宫中建了一个锦洞天,将殿上的梁栋窗壁、柱拱阶砌都装成隔筒,饰以各种花枝,然后让宫中所有嫔妃都仿照大周后绾高髻、穿细腰裙在锦洞天内歌舞。
盛唐时有一支非常出名的曲子叫《霓裳羽衣曲》,自从唐世乱离之后就失传了。李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该曲的乐谱,可是它在流传中发生了很多变异,也不完整,宫中乐师无法将其演奏出来。大周后知道后亲自整理乐谱,一番增删调整之后,居然用琵琶弹奏了出来,赢得一片赞扬之声。当时的内史舍人徐铉也是个懂音律的人,他听完曲子之后,偷偷问乐工曹生说:“音乐之法,曲终时应当缓和,这个曲子却很急促,是什么原因?”曹生说:“旧谱上这个曲子本是缓缓终结的,如今令其急促结束,恐怕不是好兆头。”不久之后,曹生的话应验了。
这年的七夕前夕,李煜让人在碧落宫内造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月宫。七夕这天,无数歌舞乐伎扮成仙女的样子,奏演《霓裳羽衣曲》,李煜则带着大周后观看饮乐,直到很晚才散去。
不料,七夕后不久,大周后竟得了重病。李煜非常着急,日夜陪伴在她的身边,亲自照顾饮食,汤药也必定亲口尝过再喂她服下。然而,大周后的病一天重似一天,特别是她最疼爱的幼子仲宣4岁夭折,大周后“哀苦增剧”,眼看是不行了。
据说,大周后死前还遭受过严重打击。在她病重期间,她那小她14岁的妹妹常常往来于宫中,和李煜有了私情,大周后因为一直卧病在床并不知晓。一日,大周后发现妹妹站在自己的帷帐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问她来了多久。这位后来被称做小周后的女孩子当时只有15岁,年幼无知,见大周后问,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大周后听后什么都明白了,心中又气又恨,把头转向一边,“至死面不外向”。
没过多久,这位风华绝代的佳人便香销玉殒了。死前,她亲手将烧槽琵琶和一直戴在手臂上的玉环留给李煜为念,然后沐浴**,化好妆,并亲手将玉蝉含放进口中,随后静静逝去。
红颜薄命
大周后去世之后,李煜深为悲痛,在葬礼上“哀苦骨立,杖而后起”,并作了数千字的悼文,还自称鳏夫煜。
大周后的妹妹成了李煜之母钟太后认可的皇后人选,但因为她年纪太小,连礼服都撑不起来,只好让她“养于宫中待年”,准备等她大一点再举行大婚。但是还没等到大婚,钟太后就过世了。按照古礼,李煜要守孝三年,所以婚事又被推后,直到大周后死后四年,李煜才迎娶小周后。
婚礼第二日,李煜大宴群臣。按照惯例,大臣们都要献贺诗,但是李煜写给小周后的描述二人偷情的词——“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大臣们早就耳熟能详了,所以他们所作的贺诗大多怪异,多含讽刺的意味。李煜倒也一笑置之,没有怪罪。
李煜迎娶小周后之后依然不改“骄侈,好声色,不恤政事”的本性,南唐国势一日不如一日。虽然小周后在才情上不如大周后,但是年轻貌美,李煜对她还是非常迷恋的,常常丢掉国事与她一起玩乐。
小周后酷爱着绿装,宫女们见她穿着青碧色的衣服飘然出尘,宛若仙子,十分艳羡,纷纷仿效。宫女们又嫌弃宫外所染的青碧色颜色不够纯正,便亲自动手染。一次,一个宫女染了一匹绢晾在屋外,夜里忘了收进屋子,第二天一看,发现这绢被露水沾湿后,颜色更加青碧、鲜艳。李煜与小周后见了都觉得很好,从此以后,宫中就以露水染碧,称之为“天水碧”。
李煜与小周后的快乐日子很快到了头。北宋开宝八年(975),南唐灭亡,李煜与小周后被宋人俘到汴京,李煜被封为违命侯,小周后为郑国夫人,夫妻双双被软禁。不久,宋太宗即位。
宋太宗早就听说小周后美艳动人,于是每到命妇入宫参拜皇后的日子,他便找借口将小周后留在宫中几日。对此,李煜只能逃避、忍耐。而小周后为了丈夫的性命,也只好任由宋太宗胡来。
不久,李煜因作了《虞美人》和《浪淘沙》被宋太宗鸩杀。自此以后,小周后再不入宫,只在李煜的牌位前守丧。几个月后,她也自杀,追随李煜而去,死时和她姐姐一样,年仅29岁。
人说红颜薄命,大周后、小周后似乎就应验了这句话。一声叹息,随风而去,再美的人也奈何不了人世的变故呀。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皇帝究竟有多少位妻妾
说起皇帝的妻妾,经常会让人想起“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一说法。如果按这样计算,皇帝的妻妾数量并不惊人。但事实上,中国古代帝王的妻妾数量庞大到使人吃惊,尤其是那些过度贪恋女色的帝王们,后宫人数最多者达到数万,即便是清心寡欲型的皇帝,妻妾也要上千。
皇帝到底拥有多少女人
皇帝娶多少个老婆,似乎是皇家的隐私。古代留下来的史书典籍虽然数量不少,但是却没有一本书能够把历代历朝的每一位皇帝妻妾数量清清楚楚说个明白。书籍上有记录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皇后、等级较高的妃子,或者具有特殊言行的女子。
中国最早的一部典章制度类书籍《礼记》对帝王应该拥有的妻妾数量有明确的记载:“古者天子后立三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这是周礼要求的后宫人数,那时候王侯们虽然还没有奢侈到如秦皇汉武,妻妾人数也已经有数十百人。
皇帝的妻妾数量虽然有制度规定,但是实施起来总会与规定有些出入。这和皇帝本人的爱好有关,和各朝代的制度也有关,不同朝代的不同帝王妻妾人数均会有所差异。
夏、商、周时期,诸侯割据,各地的诸侯王们广建宫室以纳妻妾,墨子在《墨子·辞过篇》里曾经抱怨过:“当今之君,其畜私也。大国拘女累千,小国累百。”可知当时后宫人数从几十数百到上千。管子说齐襄公生活淫糜,不加节制,有“九妃六嫔,陈妾数千;食必粱肉,衣必文绣……”虽然当时的条件有限,但是最奢靡的诸侯王们的妻妾人数已多达数千人。
秦始皇是最早统一中原的皇帝,其人豪霸大气,在掠夺美女的能力上也达到空前的规模。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每破诸侯,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坂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复道,周阁相属。所得诸侯美人、钟鼓以充之。”又据《三辅旧事》记载:“后宫列女万余人,气上冲于天。”
汉承秦制,汉朝帝王们的妻妾数量和秦始皇时期不相上下。汉高祖刘邦攻进咸阳城,看到咸阳宫内仍有数千美女无家可归。大臣建议他不要留下这些亡国女人,刘邦听不进去,动了善念,把这些女人全部收入后宫,娶不起老婆的穷小子一下子坐拥美妾数千。
汉武帝最爱美人,他执政时期国富民强,后宫当然也殷实得紧。南齐人王俭在《汉武故事》里说汉武帝“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又据《旧唐书》记载:“汉武帝后宫数万人,外讨戎夷,内兴宫室。”可见在治理国家上大显身手的明主汉武帝的后宫有泱泱万人。
魏晋时期,局面混乱而生活奢靡。魏蜀吴三国鼎立,每国后宫女人总数都不下万余人。《三国志》里记载了东吴大臣贺邵曾经上书给皇帝孙暠的一段话:“今国无一年之储,家无经月之畜,而后宫之中坐食者万有余人,内有离旷之怨,外有损耗之费,使库廪空于无用,市民饥于糟糠。”虽然此句为大臣劝谏皇帝之语,但从中不难判断孙暠的妻妾也有一万多人。
晋司马炎称帝后耽于酒色,先征选中级以上官员家的处女入宫,再禁止嫁娶,从下级官员和普通人家中征选五千名处女入宫。灭掉东吴后,又从孙暠宫内选取五千美女。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一万多名妻妾。因为美女人数太多,晋武帝最头疼的就是日暮时分到哪里过夜,索性每天坐上一辆羊拉的小车随意游荡,羊停到哪位嫔妃的殿门外,就到哪里过夜。
进入经济与文化都空前发展的唐朝,后妃制度也一度繁盛。据《唐书》载:“玄宗承平,财用富足,志大事奢,不爱惜赏赐爵位。开元、天宝中,官嫔大率至四万……”可见唐玄宗李隆基时期,后宫人数曾达四万多人。
宋元明时期,皇帝们的后宫人数多者上万,少则数千。临近封建社会尾声的清朝帝王们相对比较自律,嫔妃数量与以往朝代相比已经大为减少,仅就各位帝王记录在册的妻妾数量来看,除乾隆有41位之外,其余皇帝妻妾多者20人上下,少者不过10人。当然,皇家历史经常会被文字模煳得失去真实面目,这些有记载的妻妾仅限于有较高名分的女子,清宫内秀女、答应、宫女的数量虽然同唐宋相比有所减少,但是数量仍旧可观,这些女子随时有被皇帝临幸的可能。如此看来,清朝帝王们的妻妾远不止记载的那点数目。
帝王妻妾的等级
帝王妻妾又分若干等,如同朝廷中的大臣有不同官职,不同等级的妻妾享受不同俸禄。后宫妃嫔制度随皇权制度的完善而完善。
夏商以前,帝王靠的是以德服人,以才治国,因此帝王生活并不奢靡,后妃制度也相对简单。据《通典·职官·后妃》记载,帝喾、尧帝均有四妃,嫡妻为正妃,其余为次妃;舜帝仅有三妃,不立正妃,三妃并称夫人。
夏朝开始进入奴隶社会,帝王的后妃制度有所发展,妻妾共十二人,春秋有“天子娶十二女”即指夏制。商朝法制为帝王可娶妻妾三十九人,尊者为正妃。周朝以周礼中的“古者天子后立三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为礼制,帝王妻妾共一百二十一人,嫡妻为皇后,乃后宫之主,其余按尊卑依次分为夫人、嫔、世妇、女御五等,和外朝六官制度相对应:“三夫人”位同三公、诸侯;“九嫔”位同九卿、“二十七世妇”位同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御妻”位同八十一元士。皇后总领后宫妃嫔,如同皇帝在朝廷中的地位,因而,历代后宫中因为争夺皇后位置而出现的故事也特别丰富。“夫人坐论妇礼;九嫔掌教四德;世妇主丧、祭、宾客;女御序于王之燕寝”,不同等级的妃嫔各司不同职责,等级分明,分工明确。
史书所载为礼制,具体到不同帝王均有所增减,并非完全按照礼制而为。历史遥遥,很多事实都湮没在古老岁月中,后宫等级明目之繁多令人眼花缭乱,我们仅借一鳞半爪的文字对此有些初步的了解。
秦汉时期后妃制度大体相当。秦朝两代而亡,后宫制度尚不完善。汉承秦制又比秦完善,基本上确立起封建王朝后妃制度的框架,以后各朝后妃制度在汉制基础上增减。
西汉初,正妻皇后以下依次设有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汉高祖刘邦的宠妃戚夫人按名号仅次于吕后,仅一级之差,权力却有天壤之别,吕后有权力让她去舂米干粗活甚至虐待其至死。汉武帝时期,皇后之下设婕妤,汉元帝时昭仪仅次于皇后,婕妤又在昭仪之下,其余名分也有不同程度更改。
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生性俭朴,鉴于东汉外戚专权、后宫争宠等弊端,裁减后妃等级,降低后妃俸禄,后妃仅分为皇后、贵人、美人、宫人、采女,贵人俸禄不过粟十斗而已,贵人以下没有俸禄,只是岁时赏赐。
魏晋时期政权交叠,各朝后妃等级以汉制为基础,均有不同增减。
隋唐时期,后妃等级有所变化完备。皇后之下依次为贵妃、淑妃、贤妃,此为三夫人,享一品俸禄;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此为九嫔,享二品俸禄;婕妤、美人、才人各九人代二十七世妇,婕妤三品,美人、才人四品;宝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为八十一御妻,分别享五品、六品、七品俸禄,另有女官负责宫中杂事。大唐盛世,帝王的妻妾享尽盛世荣华,后妃等级详尽而完备。
宋、元、明、清参照唐朝后宫制度,但是各自有所损益。比如明太祖朱元璋因出身贫寒,建国之初禁止豪奢,因而后宫妻妾数量、女官人数都相应减少,因此明朝的后宫只设到妃,嫔以下取消,宫女得到御兴后可晋升为妃。清朝在皇后之下设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嫔以下设贵人、常在、答应等数量不定。
明代画家仇英绘人物故事图,全册共十开,此图为其中之一。清晨,杨贵妃在华清宫端正楼对镜理髻,宫女们或奏乐,或采花,或携琵琶,表现出杨贵妃爱牡丹、喜簪花、善声乐、好打扮的习性,好一个奢华纵乐的场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