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字明允,是唐高宗的第六个儿子,为武则天所生。武则天一共生了四个儿子:长子李弘、次子李贤、三子李显、四子李旦。
长子李弘性情仁厚,每次见到专权擅政,就加以劝谏,逐渐引起了武则天的反感。已被贬入冷宫的萧淑妃生有两个女儿,一个是义阳公主,另一个是宣城公主,也被武则天幽禁于掖庭,都30多岁了还没有嫁出去。李弘对她们十分怜悯,请求武则天让她们出嫁。武则天大为恼火,不久便用药酒毒死了李弘。
高宗又立次子李贤为皇太子。李贤自幼容止端庄优雅,曾受封为雍王。高宗对李贤也十分宠爱,因李弘已死,便令李贤继立。李贤聪明好学,处事果断,在士人中有一定声望。李贤组织一批名儒注释了《后汉书》,得到了父皇的褒奖,但也引起母后武则天的猜疑,因为《后汉书》载有后汉大权落入皇后和外戚之手的史事,带有讥讽时政之嫌。
两年之后,唐高宗下诏改元为“调露”,与武则天巡幸东都洛阳,命李贤监国。李贤在长安监国,处事明审。武则天屡次下书训诫李贤,并让人撰写了《少阳政范》和《孝子传》让李贤研习忠孝之道,还数次下书责怪李贤。李贤窥出了书中的奥妙,也怀疑母后别有用心,于是母子间产生出了嫌隙。
第二年,武则天的宠臣明崇俨在路上被强盗所杀,武则天怀疑此事是李贤主使的,于是大索盗犯,数月没有结果。李贤对武则天的做法很失望,于是自暴自弃。他开始狎昵女色,放浪恣行。武则天召李贤到洛阳,派薛元超、裴炎和高智周去东宫搜查,三人竟在东宫查得数百具皂甲,又诱令赵道生讦告太子李贤,把明崇俨被杀之案强加在了李贤的身上。于是,武则天打算把李贤置于死地。唐高宗代子求情,将李贤废为庶人,并幽锢一室。不久之后,又将李贤流徙距京师1000多千米的巴州。李贤曾作《黄台瓜词》:“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尤为可,四摘抱蔓归。”这首诗与曹植的七步诗有异曲同工之妙。武则天越来越怀疑李贤心怀怨望,于是命邱神绩到巴州逼令李贤自杀,李贤死时32岁。今人见到的乾陵章怀太子李贤陪葬墓,是中宗神龙年间迁回灵柩后重新安葬的。
武则天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一种说法认为,李贤因与武则天争权而被杀。武则天是一个权力欲极强的人。早在高宗朝后期,她就取得了与高宗“二圣临朝”的权力,把高宗当作傀儡而独揽朝政。然而,自从李贤被立为太子后,多次受命监国,深受唐高宗和朝臣的赞赏。仅仅一两年时间,除了当朝宰相刘仁轨与武则天关系密切之外,其余的朝臣几乎都听命于太子。李贤地位的上升,严重妨碍了武则天篡权称帝,令她非常不安,于是就害死了李贤。
另一种说法认为,李贤不是武则天所生,难逃被杀的厄运。《旧唐书·章怀太子贤传》记载,当时宫人私下里说,李贤是武则天的姐姐韩国夫人所生,《新唐书》也是这样记载。武则天的姐姐韩国夫人早年守寡,因武则天而入宫,得幸于高宗。当时武则天的孩子因早产而死亡,恰巧此时韩国夫人也临盆生子,武则天于是就悄悄地抱来私生子顶替。多一个儿子,只会让武则天在后宫中的地位更加优越。当李贤成年后,武则天越发不放心这位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对立他为太子就显得很勉强。当李贤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后,就难逃被废、被杀的结局。
第三种说法是李贤因谋反被诛。李贤是因在其宫中被抄出数百套甲胄而被定为谋反罪的。他在流放期间,产生了造反的念头,后因此事被泄露而遭杀身之祸。李贤死后半年,徐敬业等人在扬州举兵反叛时,曾找了一个长相极像李贤的人四处招摇,以显示自己是奉李贤之命起兵的,号召天下迅速响应。
另外,还有遭谗说。李贤做太子时,以能通鬼神而深受高宗、武则天宠信的明崇俨就散布过李贤不能继承皇位,应该另选英王或相王取而代之等言论。在1972年出土的《章怀太子李贤墓志铭》中,多次以晋献公听骊姬之言杀申生、汉武帝听江充之言杀刘据、晋惠帝听贾后之言废愍怀太子司马彧之类的典故来暗喻李贤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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