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的小孩

Kill

　　在20世纪60年代，绝大多数人家都没有风扇，夏天的时候，吃完晚饭，大家都会选择去弄堂口乘凉消暑。在上海有个大东里的地方，每天晚上当人们去乘凉时，总会从一个院子里传出小孩子的嬉闹之声，进去看时，声音又没了，而且看不到有小孩的踪影，直到有一个小女孩失踪……

　　小孩的嬉闹声

　　这是老上海的一个弄堂里，天刚拉黑，四邻八舍吃了晚饭后，都带着椅子或者竹席到弄堂口来乘凉。在炎热的夏日里，吹着夜晚的清风，与邻居天南地北地神侃，在没有风扇和空调的岁月里，不失为一种绝佳的消暑方法。

　　这一天傍晚，吃了晚饭后，和往常一样，人们不约而同地又来弄堂乘凉，正说说笑笑间，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传出一阵小孩子的欢笑声，听那声音，应该有五六个人。

　　起初大家也没有在意，大人在这里纳凉，小孩在邻近的地方玩耍，这是十分正常的事。到了晚上10点钟的样子，乘凉的人陆陆续续都回去睡觉了，弄堂里静了下来，只留下几个年纪比较大，或者经常失眠的人还在那里摇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也就是在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不远处的院子里又传出了小孩的笑闹声，他们似乎在做游戏，五六个人嘻嘻哈哈的，还有跑步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可能是有人摔跤了，哇哇大哭了起来。乘凉的那几个人相互往对方身上看了一眼，都觉得奇怪，这是谁家的小孩，大家都去睡了，他们还在那里玩？

　　其中有一个乘凉的人说：“去看看是谁家的小孩。”

　　另一个人也觉得好奇，跟着过去了。可是当他们接近那院子时，哭声、嬉笑声突然间消失了，好像那些声音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之前听到的声音都是幻听一样，院子里面静悄悄，听不到一丝声息。

　　难道是这些顽皮的孩子，看到大人来了之后都躲了起来？但仔细一想，这似乎不可能，这条弄堂里的几户人家彼此间都打过照面，这个院子原来住的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后来夫妻两人搬到男方父母家去了，这院子就交给了女方的一个伯伯来管理，那伯伯已有五六十岁了，又是单身一人，哪来的这么多孩子在里面玩？

　　本来那两人想进去看看究竟的，见人家屋里都是黑的，敢情已经睡下了，也就没有敲门进去。

　　第二天晚上，吃了晚饭后，大家依旧到这里来纳凉，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起了那家院子里小孩玩耍的事，结果大家都说那院里的老伯神神秘秘的，平时也没见他怎么出来，更没见他带小孩。

　　经这么一讨论，大家越发觉得奇怪，有人提议说：“这事有蹊跷，如果今晚又传出小孩的声音了，就敲门进去看看。”大家一致同意，只要小孩的声音再传出来，就一起去。

　　到了晚上七八点，那院子里果然又传出一个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紧接着又响起好几个小孩的嬉笑，和昨天晚上一样，有四五个人的样子。乘凉的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起身朝院子走过去。当他们接近院子外的围墙时，孩子的声音居然又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每个人的心里都冒出个相同的疑问，他们脚步声都不重，里面的小孩在玩耍时是如何发觉的？更为奇怪的是，院子外面有人走动再正常不过了，这群小孩为什么听到人的声音就不玩了呢？

　　此时，有一个人说：“敲门进去看看。”众人都点头，于是由最前面一个人去敲门。

　　过了半晌，听到院子里一个脚步声响起，按着木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众人都认得，正是那对小夫妻的伯伯。

　　那老伯见这么多人站在门外，讶异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乘凉的人说：“你家院里的孩子，天天晚上吵到很晚，弄得我们都睡不好觉了，孩子嘛，应该让他们早点睡，麻烦你管束一下。”

　　那老伯愕然地说：“我就一个人在家，哪来的孩子！”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都作不得声。

　　他家里没有孩子，那孩子玩闹的声音是怎么来的？众人往里面一望，确实没看到小孩的踪影。这院里是幢小洋房，就一上一下两个房间，要藏四五个大人容易，可要在短时间内约束四五个小孩让他们不出来瞧热闹，却是有点难度的，那老伯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看来里面真的没孩子。

　　既然没孩子，连续两个晚上又如何会听到孩子的玩闹声……众人都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凉，不敢再往下想。

　　接下去的几个晚上，弄堂附近的几户人家都听到了孩子的嬉戏声，但由于找不到孩子，大家也都没法子，只能对那院子以及院里的老伯敬而远之，以免遇见不干净的东西。

　　虽然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再接近那院子，可是一周后，还是出事了。

　　在这弄堂里，有一户姓王的人家，家里有个五岁的小女孩，名叫王颖，由于父母都要出去上班，平时都是由奶奶带着的。这天晚上，吃了晚饭后，王颖由奶奶领着来弄堂乘凉。奶奶捧着竹席，到了固定的那个位子，把席子摊在地上，照旧与孙女一样，躺下来纳凉。

　　由于奶奶年纪大了，平时基本上都在跟人聊天，是不会睡着的，可是这天晚上，奶奶躺下后，跟人聊着聊着，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到9点多钟的时候，其他乘凉的人陆续都回家了，众人见一老一少都睡觉了，也就没叫醒他们，反正弄堂里也没车，出不了事。

　　不知过了多久，奶奶只觉有人叫她，睁眼一看，是自己的儿子，哎哟一声，撑起身子说不知怎么回事，居然睡过去了。

　　原来儿子见他妈和女儿这么晚还没回来，就出来找，见他妈一个人睡在凉席上，没见他的女儿，就更加奇怪了，叫醒了他妈后就问：“妈，王颖呢？”

　　奶奶一时不明白他儿子为什么会这么问，她知道孙女一直睡在自己身边的，扭头一看，旁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孙女的影子，吓得魂不附体，呼地站起身来，惊慌地说：“颖颖一直在我身边睡着的呀，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下儿子也急了，他知道自己女儿脾性，一般情况下不会独个儿出去玩的，何况这么晚了，能去哪里？莫非是在熟睡让人给抱走了？想到此处，儿子也不由得出了身冷汗，连忙回家，叫了老婆，拿了手电筒去寻找。

　　可是找了一晚上，方圆几里，角角落落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着。

　　不知不觉，天已放亮，一家人站在弄堂里面，神情十分沮丧，打算等警局上班了就去报警。

　　这时候，在弄堂的另一端，来了个收马桶的，推着辆小车，挨家挨户地收马桶倒粪便。这种职业在以前是十分普遍的，一般以老人为主，每天早上家家户户会在固定的时间，把马桶放在后门，老头儿也是固定的时间来收。

　　以前房子的后门，跟现在的不一样，一般后门的路很窄，顶多可供两人并肩而行，路旁边有条臭水沟，这条水沟的作用是排放家里的洗衣、洗菜等污水，所以后门的路一般很少有人去走。

　　那收马桶的老头儿推着车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传出小孩嬉戏声的院子时，隐约看到有一个小孩的身影趴在水沟里，整个头伸入水沟里，撅着屁股，不停地晃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老头儿觉得奇怪，大早上的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臭水沟里玩呢？

　　当下加快了脚步，走近一看，老头儿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孩子不像是在玩，显然是在挣扎，莫非是小孩的头被人强行按入水沟里出不来了？想到这里，老头儿跑上去，一提小孩的后领，将她提了起来，只见她满脸是污泥，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老头儿一看不对劲，忙大喊救命。

　　弄堂里的人听到后，纷纷跑上去看，大家都是很多年的老邻居了，自然认识那小孩就是王颖，就把王家人叫了过来。

　　找了一晚上的王家人看到孩子的模样后，失声痛哭。奶奶更是伤心，边哭边喊，说都是她害的，不然小孙女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帮助之下，王颖苏醒了过来，大家就问她，你怎么会把头伸到臭水沟里去的？

　　王颖的奇异经历

　　王颖说：“昨天晚上我跟奶奶睡在竹席上，奶奶很快就睡着了，我觉得无聊，就望着天上数星星，不久来了两个小男孩，他们说要跟我玩。开始的时候我不想去，太晚了怕奶奶醒来后找不到我担心，可他们说就在那院子里玩，不去别的地方，于是我就跟他们去了。

　　“到了院子里面后，从房里又跑出三个小朋友，但是他们都欺负我，不跟我玩，有一个小男孩还推我。于是我就生气了，不想跟他们玩了，转身出来的时候，那些人又拦着我，不让我出来，我想叫喊，他们又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拉到了后门的臭水沟前，把我的头摁到水沟里，我喝了好多臭水，后来慢慢的，我觉得头好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家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问她那几个小朋友你都认识吗？王颖却摇头说一个也不认识。

　　又是那个院子，又是小孩，院子里面究竟有什么古怪？

　　王颖的父母虽也听说过那院子里的老伯有些古怪，但他们不信邪，况且这一次女儿差点就没了，非去讨个说法不可。其他人怀着围观的心理，都跟着去了。

　　敲开了院子的门，出来的还是那老伯，见又是这么多人来找他，有点郁闷地看了众人一眼说：“你是来找小孩的？上次我就说了，我孤身一人，没有小孩，既然你们不信，就进屋里看吧。”说话间，侧了侧身，让大家进去看。

　　大伙儿楼上楼下找了个遍，果然没有小孩，这才无奈地退了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谁也没有办法，过了几天，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几天后，又发生了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叫平静的弄堂炸了锅。

　　有一天晚上，住在弄堂附近的一个小伙子外出办事，回来时已是凌晨一点多，此时弄堂里空无一人，更没有灯光，而且天还下着雨，雨雾蒙蒙的，一丈之内难辨人影。将近那位神秘老伯的院子外面时，隐约看到院子门口坐着一对男女，由于是背对着小伙子坐着，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看那背景，好像就是那对小夫妻，也就是这院子的主人。

　　小伙子心想，再怎么浪漫，也不需要大半夜的在雷雨天坐门口吧？一时好奇心起，在经过他们时，特意去看了一眼。是时，正好打了一个响雷，轰的一声，一道闪电亮起，正照在那对小夫妻的脸上，小伙子顿时呀的一声惊叫了出来，撒腿就跑。

　　原来他当时看到的不是一张人脸，确切地说，不是一张普通的脸，那是一张扭曲得严重变了形的脸，特别是那男的，半个脑袋已经陷进去了，脸上看不清五官，血肉模糊；那女的脸上也没有完整的地方，眼眶里看不到眼珠子，只是两个血淋淋的洞。小伙子看到这种情景，吓得魂飞魄散，亏得是体质好，大叫一声，飞奔着跑了。

　　第二天，弄堂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有人说这院子里肯定闹鬼了，也有人认为，可能是小伙子看花眼了，至于院子里小孩子的声音，和那老伯神神秘秘的表现，那可能是个拐卖小孩的窝点。

　　此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真相至今不得而知，虽说闹鬼是无稽之谈，但说他是拐卖儿童的窝点，也没有确切证据，成了一个不解之谜。